聽說亞歷山大要見自己,卡羅很高興,或者說還有點過於興奮了。
阿格里人已經開始很之前不一樣了,這個卡羅能感覺的出來,而且這種感覺也變得越來越強烈。
他還記得當初從阿格里大山裡走出來時,他和他的這些同伴那種讓人看了不但覺得寒酸甚至會懷疑純粹就是一群叫花子的慘相。
對當時的阿格里人來說,他們最需要的不是什麼勝利和榮譽,甚至連錢財都不是最重要的,他們那時候最需要的不過是一雙像樣的厚實靴子。
而且那時候的阿格里人也並不把領主大人的理想當成一回事,或者說雖然是得到了土地才被徵集來計程車兵,可實際上他們和那些傭兵沒什麼區別。
但是現在的阿格里人已經發生了變化,士兵們開始用“我們的大人”來這麼稱呼亞歷山大了,這個簡單的稱呼背後與“我的大人”之間的區別是那麼明顯,以至卡羅覺得如果領主命令他們這個時候走上戰場,他們一定會比那些熱那亞的老爺兵們都積極的多。
除了這些,還有就是阿格里人再也不需要只為能有雙厚實靴子感到慶幸了,甚至當他們離開羅馬時就換上的那種看上去頗為奇特的服裝,讓阿格里人在走過羅馬大街時還很是驕傲了一陣。
當然這些都是讓卡羅高興的,特別是他作為阿格里人的隊長,更是在穿上了那種和其他任何軍隊都不太相同,又比其他士兵都更加豪華的制服博得了很多女人青睞之後,他覺得自己好像真是快要走上人生巔峰了。
不過現在的卡羅也有些煩心事,他開始覺得自己越來越跟不上領主大人的腳步了。
自從那個讓他討厭的貢帕蒂來了之後,他就深深感覺到了那種危機,在奧拉爾之戰中,卡羅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漸漸淪為了個傳令兵,除了不停的為大人傳達命令之外,在整個戰鬥中他都沒有起到什麼重要作用。
或許帶領騎兵攔截那些試圖穿插迂迴的米蘭人算是有些作用,但是和貢帕蒂的火炮比起來,卡羅覺得自己完全成了個陪襯。
也許哪天自己就得靠邊站了,這個想法讓卡羅變得有些慌張起來,所以訓練士兵的時候他就變得更加積極和熱忱,他希望透過這種方式讓大人知道他還是有用的。
不過即便是這樣卡羅還是覺得壓力很大,士兵們的訓練和之前他所熟悉的那一套已經有了變化,雖然方陣的長矛兵並沒有取消甚至還用一部分熱那亞人增強,但是對火槍兵們的訓練卻變得讓卡羅有些跟不上了。
從最簡單的持槍到射擊後的裝彈與交替,亞歷山大有一天忽然給了卡羅份很詳細的訓練條例,那上面的一些說明讓卡羅看著眼暈,甚至他自己都不得不在認真看了幾遍之後才慢慢有些明白過來。
而條例開始的一段話也讓卡羅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整齊劃一的動作能讓士兵融入一個整體,而乾淨整齊的軍裝能讓人有更多的歸屬感,帥氣同樣是能讓你計程車兵增加驕傲的一個手段。”
卡羅開始不懂這段有些沒頭沒尾的話是什麼意思,可從進入蒙蒂納之後的第二天開始,他才明白了過來。
按照亞歷山大的命令,所有士兵必須在不作戰的時候保持軍裝的整潔,違規者將會受到皮鞭和處以罰金的雙重懲罰。
當這個命令下達後,卡羅看著身上髒兮兮的軍服很是愣了一陣,他不明白領主大人是怎麼想的,如果說加強訓練他能夠理解,可在軍服是否整潔這件‘小事’上,他覺得亞歷山大真的有些小題大做了。
看不懂的東西越來越多,卡羅的危機感也就越來越深,他只能不停的提醒自己要儘快搞明白那些讓他覺得糊塗的事情,否則也許真的有一天要靠邊站了。
看著略顯興沖沖走進‘穹室’的卡羅,亞歷山大露出了一絲微笑。
對卡羅如今有些自危的心思他是明白的,這其實並不難理解,就如同做生意,一開始合夥人大多水準都不會很高,當生意越做越大時,自然就會引入一些更有能力的人才,這對於那些“元老”們來說其實是個很不讓人高興的事情,他們當中很多人會因為跟不上變化漸漸被淘汰。
如今的卡羅就是這個樣子,對於這個阿格里山區走出來的獵人來說,要麼奮起直追跟上亞歷山大的步伐,要麼漸漸從現在的位置被後來更優秀的人才擠下去,最終只能成為個純粹的二流騎兵軍官。
“我們計程車兵訓練的怎麼樣?”亞歷山大隨口問,他知道這段時間卡羅在訓練士兵上還是很積極的。
“大人,我想我們應該擴大我們的軍隊了,”卡羅有些興奮的說“或者我們應該派人回阿格里再招募些人,您知道阿格里人都是很勇敢的,現在方陣裡有很多熱那亞人,可那就不叫阿格里方陣了。”
亞歷山大點點頭,他知道卡羅說的也是很有道理的。
當初他決定命名為阿格里方陣,就是有著要利用阿格里人勇敢彪悍的性格建立起一直擁有獨特風格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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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隨著變化他的軍隊必須擴大,那麼阿格里人就是他做為手中王牌的最後保證,也必須是他軍隊當中最可靠的骨幹力量。
而隨著幾次戰鬥,阿格里人固然已經慢慢變成了一支合格的軍隊,但是不可避免的傷亡卻正在逐漸消磨掉這支來之不易的軍隊種子。
現在看來,擴充阿格里士兵規模人數,果然已經是當務之急了。
不過亞歷山大也知道,卡羅提出這個建議是有他自己的私心的。
派系這個東西,從來沒有消失過,在軍隊中更是如此。
很顯然,卡羅是想要擴大他所在的‘阿格里派’,從而和以貢帕蒂為首的‘比薩幫’對抗。
不過在這兩派之間,還有一群身份地位都比較微妙的中間派,那就是人數雖然不多,但儼然是地頭蛇的蒙蒂納守軍。
做為蒙蒂納伯爵,這些守軍當然應該歸亞歷山大屬下,但是亞歷山大卻知道這些人與託尼·羅維雷主教之間有著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正因為這樣,雖然蒙蒂納的守軍在亞歷山大入駐當天就宣誓向他效忠,但是他卻並沒有把這個誓言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