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莎的話讓亞歷山大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這個貴族小姐會有這麼果敢的一面。
不過想想剛剛不久前,她毫不猶豫對著他胸口開槍的驚人舉動,亞歷山大就覺得這也就好理解了。
能夠經過漫長時間延續而來的家族,總是有著非比尋常的地方,而能在動盪年代倖存下來的,更是非同凡響。
做為科森察家族的後代,箬莎和很很這個時候的貴族子女一樣,從小就接受著要比普通平民更加嚴格的教育。
權力,鬥爭,爾虞我詐,當機立斷!
掌握這些東西不是她是否願意,而是如今這個時代的需要!
“你已經決定了,那你準備怎麼辦?”
想通這些的亞歷山大只能這麼問他,他知道沒人能阻止箬莎,別人不行,他也不行。
“奧多涅必須被撤換掉,”箬莎語氣堅定“我不信任他。”
“怎麼你懷疑他和波西米亞人有關係?”亞歷山大頗感意外的問,同時心裡暗自琢磨,如果奧多涅這的和波西米亞人有關,那局勢可就變得兇險很多了。
“不,我說的不信任是有其他原因,”箬莎看了眼附近那些騎士,雙目嚴肅的盯著亞歷山大的眼睛“如果我讓你擔任騎士隊長,你願意宣誓效忠我嗎?”
亞歷山大對箬莎這個出乎意外的要求大感詫異,他仔細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可卻什麼都看不出來,這讓他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難道這很難回答嗎,或者說你根本就不想效忠我?”箬莎金色的眉梢凝了起來。
“我只是不習慣,要知道我可是你的哥哥。”亞歷山大只能用這麼理由搪塞,其實他是被箬莎這一個個突如其來的舉動搞得有些難以招架,一時間甚至有種被個小女孩耍的團團轉的感覺。
“一個未經證明的哥哥,”箬莎不以為意的說“而且即便你和我真是同母異父,可你認為你比伯萊裡更高貴嗎?”說著她的鼻尖向上翹了翹“也許你的父親是個什麼人物,但在他承認你的身份之前,能向我效忠是你的榮幸。”
“好吧你說的沒錯,那麼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亞歷山大無奈的答應著,他知道箬莎說的的確是對的,即便他能證明自己是喬治安妮的兒子,可如果不能得到他“父親”的承認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可想想他的那位所謂父親,亞歷山大就覺得他現在有個能成為科森察騎士隊長的機會,已經是很難得了。
“讓你的那兩個人做好準備,伯萊裡和他的人也已經準備好了,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我更願意讓他擔任這個隊長,”箬莎說著看看看亞歷山大“現在咱們只有冒險才行,奧多涅是向我父親宣誓而不是向我,所以他不能聽從我的命令,如果不能儘快控制那些騎士,也許不等波西米亞人做什麼,我們就危險了。”
亞歷山大心裡暗驚,他聽得出來箬莎似乎早就想要對付那位騎士隊長,雖然他不清楚究竟為什麼,可現在卻是已經走到這一步由不得他再猶豫。
在亞歷山大的房間,伯萊裡和幾個人正等著他們,其中炎儼然有那個被他用來做替身偽裝成自己的馬場副總管。
“我的人可以幫上忙,”伯萊裡沉聲說“他們都熟悉這座城堡,也熟悉奧多涅的住處。”
亞歷山大點點頭,他已經從箬莎那裡知道她正是要準備在奧多涅的住處行動。
說起來這個決定倒是並不奇怪,因為奧多涅獨自住在城堡靠近與背後的山壁匯合處的一座單獨塔樓裡。
從那裡差不多可以看到整座科森察堡的全景,也許正因為這個原因,奧多涅才把住處選在了那裡。
而且他也喜歡在那裡見他手下的那些騎士,因為按箬莎的說法,奧多涅似乎把那座塔樓當成了他的“王國”。
當兩支火槍分別交給烏利烏和伯萊裡時,亞歷山大注意到伯萊裡看他的眼神裡那濃重的懷疑。
“放心,這次沒做手腳。”亞歷山大略微壓彎鐵鉤,隨著抽掉橫鐵,原本緊繃彎曲的鐵鉤向前用力砸下,隨著鐵鉤上的燧石砸在火帽板上發出“嘭”的脆向,一道火星瞬時炸開。
“只要填進火藥就可以了,”亞歷山大調轉槍柄遞給伯萊裡“填上火藥扳回鐵鉤就可以了,小心點,這東西並不安全。”
“而且對付騎士的盔甲也沒有什麼用處。”伯萊裡嘟囔了一聲,他伸出左手摸了摸腰間插著的一把短刀,好像稍微放心了些。
亞歷山大無奈的搖頭,這個時代的火槍因為技術還很簡陋,很長一段時間裡被很多人視為毫無用處的東西。
甚至即便是在重視火器的阿拉貢和卡斯蒂利亞,火槍也依舊只作為輔助武器,為西班牙長矛方陣效力。
長矛,利劍,強弩和全身披掛著厚重盔甲的無敵騎兵,依舊是這個時代令人生畏的戰場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