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沙啞著聲音道:“我能回村子一趟嗎?”
竹大麴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女孩身板瘦弱,在寒風中卻如竹子一樣挺直了腰桿子。
她微微顫抖著,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帶著幾分顫音。
“嗯。”他點了點頭,胖胖的肚子一顫一顫的。
她狼狽地抱起趴在地上的屍體,一步一個腳印,深深地陷進雪裡,再拔出,再深深地陷進雪裡。
雪很厚的,往常的時候,她和雪青他們正在房間裡面燒火取暖,她沒想到今年會這麼冷。
往年可沒有這麼冷的。
她撥出的空氣就像是要凝結成小雪花一樣,她每走一步都非常艱難,有時候差點拔不出來腿了。
她的衣衫上,雙手上,臉上,都是血漬,雖然已經凝固了,但是貼在衣衫上和臉上還是冷冰冰的。
她咬緊牙關,抱著懷裡的祝冬,一步一步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段路後,她將祝冬放下,拜託竹大曲道:“先生,我要回去一趟,勞煩您守一下。”
現在冰天雪地的,若是把祝冬的屍體放在這,估計沒一會兒就會被大雪淹沒了,到時候再找可就麻煩了。
她又一步一個腳印艱難地往雪青的方向走。
竹大麴沒有出聲阻止她,他只是揮了揮手,身上的外衣就落在了江司的肩頭。
江司一愣,隨後看向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默默地朝著他作了一個揖。
女孩眼神清明,眸光清澈,似乎有一壺清泉湧現在其中一樣,她將外衫披在身上,凍的通紅的小臉似乎回溫了一下。
江司剛披上外衫就瞬間覺得不冷了,似乎有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替她抵禦了這寒風,她看了一眼身上拖到地上的外衫,沉默地朝著雪青的方向走過去。
描寫天氣和寒風)
江司遠遠地就看到一抹紅躺在雪白的大地上。
沉默。
沉默。
江司只覺得喉頭滾動了一下,隨後她默默地朝著雪青的方向走過去。
她將雪青扶起來,看著對方慘白的面容和臉上的血漬,沉默了一會兒。
她輕輕將對方臉上和嘴角的血漬擦拭乾淨,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和溫婉的面容。
她咬緊牙關,死死的咬著,彷彿不這樣做,悲鳴和哀嚎就會從喉嚨裡闖出來一樣。
只是哪怕她再怎麼堅持,喉嚨裡依舊發出了痛苦的聲音,就像是來自心肺一樣的。
她將雪青抱起來,還沒走兩步,差一點被懷裡的重量壓得摔在地上了。
她就這樣抱著雪青的屍體,一步一個踉蹌的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