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還是要去那座荒山拍戲,不過原定計劃出了些變化,溫蜜受傷不在意料之內,她跟蘇慕的露天床戲要麼卡掉,要麼就讓溫蜜傷著肩膀上場,但她肩頭上綁著繃帶,上鏡十分顯眼,徐申估摸著是不大樂意的。
所以等到了山上,拍完其餘的戲份,就只剩下蘇慕跟溫蜜的戲份。
拍還是不拍?
肩膀上的繃帶以及傷口不能出現在鏡頭裡面的,但劇本上要求的露肩膀、鎖骨、大腿,這三處兩處都有著傷口,是不能拍的。
劇組有進度,暫定的在荒山的拍攝日期就兩天,一旦耽誤,剩下的那些進度就會被耽擱,提前租下的場地費用就白白浪費掉不說,後期也不容易令租,所以這場戲份要拍只能今天拍。
但溫蜜這情況……
徐申蹲著吸了十分鐘煙,吐了幾口煙,將煙頭丟在地上,起身腳尖在上面碾了圈,“不拍了。”
副導演在一邊看出他心底的不虞,跟他合作多年,知曉徐申的處女作毛病,凡事追求完美,更別說是拍電視劇了,他眼珠子轉了幾圈,視線往某處瞧了幾眼,上前幾步,扯著導演往一邊偏僻人少處走了些。
幾分鐘後,徐申回來,走到在樹下遮陰的蘇慕跟前,神色猶豫,步伐也是十分小心。
蘇慕視線從手機上挪開,瞥見徐申這模樣,“導演,你有話就說。”
徐申摸了把鬍渣,粗眉皺在一起,“我說句掏心話,這部電視劇你們用心演,我用心拍,就是想拍的完美一點再完美一點,任何一場戲分刪了或者多了,電視劇的精魂就少了幾分——”
蘇慕眉目不動,只話語沉沉,“有話直說。”
徐申拍了下下巴,大著商量也不再扭扭捏捏,“那個不如床戲我們繼續拍?”
蘇慕睨他,“怎麼拍?”
徐申:“溫蜜受傷也不好上場,一是因為怕她等下拍攝中傷口崩開,二是上鏡也不好看,那不如我們找其他人做替補,反正不露臉就行了?”
徐申最後這句話頗顯得小心翼翼,按理說演員臨時發生意外找替補在劇組是正常的事,但關鍵是搭戲的是蘇慕,而且搭的戲份是場床戲,徐申就不得不謹慎對待了。
果不其然,蘇慕攏眉,揉了揉耳朵像是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你說什麼?”
溫蜜坐一旁不動聲色皺眉頭。
徐申也算是為了這部劇拼了,不管蘇慕的臉色,梗著脖子解釋道:“這部床戲可以露臉也可以不露臉,既然溫蜜受傷拍攝不了,那我們就找名跟溫蜜身形相似的替補拍一場不露臉的床戲不就行了?”
蘇慕眯眼睛,勾唇沒笑意,語氣頗低的,“身形相似的替補?”
徐申大著嗓門,視線在在場的工作人員身上轉了圈,最後落在蔣皙皙身上,手指指了指她,“就她就差不多。”
溫蜜跟著徐申的指向望過去,是蔣皙皙,她微抿了唇。
被指著的蔣皙皙,愣了一秒忙驚恐道:“徐導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能跟慕哥演——”她話說不下去了。
蘇慕理會都沒理會蔣皙皙的話,視線一直落在徐申身上,那目光越來越危險,徐申話都已經說出口怎麼也不能收回,“蘇慕,演床戲嘛,跟誰都一樣的。”
他許久不說話,徐申以為他同意,面上帶了些笑意,轉身跟工作人員揮手,“好了好了,準備開拍,一切正常。”
蘇慕突然低笑了聲,站起身,走到徐申跟前。
他比徐申高出不少,外加氣場本就強烈,徐申嘴唇顫了下,蘇慕彎唇了無笑意,溫蜜熟悉他,這是生氣了,她站在一邊有些手足不錯,怕蘇慕一沖動將徐申給揍一頓。
蘇慕低低瞧著徐申,“誰說要正常開拍的?我同意了?”
徐申還沒答話,蘇慕又出聲,“還有,誰說的床戲跟誰拍都一樣?又不是嫖娼哪來的都一樣?而且我只能溫蜜拍床戲,你想要找替補代替溫蜜拍的話,也請幫我找一個替補來,就讓兩個替補完場這場席天幕地的床戲。”
徐申被他氣勢壓的臉紅脖子粗,下意識反駁他話裡的漏洞,“怎麼能再找個替補呢?”
他譏笑了聲,用徐申的話回答他,“反正不用露臉誰認得出來?”
徐申被噎的一滯。
語畢,蘇慕丟了劇本要往車子處走。
溫蜜趁眾人不注意跟了上去,蘇慕進了車廂,車門關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