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又有何用?長生不能使餘得到自由,不能使餘再走出這地獄牢籠,經歷這地下的近二百年生活,餘已經看破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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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無用,只可惜這一切餘明白得太晚,放棄了家人故友來先祖的足跡裡尋找長生,到頭來,最渴望與思念的,還是妻子髮香的味道。”
“餘的陽壽至少還有千年,可是餘已經沒有勇氣再面對這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破除的噩夢,所以餘打算就此閉息斷脈,枯坐於這該死的秘境裡。”
“若我天工一脈的後世弟子來此,希望以餘的失敗為鑑,找出不一樣的破解之路。”
“餘是真的累了,倦了,無力完成先祖遺願。”
最後幾個字在黃紙的背面戛然而止。
這些在不同年月下記錄的文字,幾乎詳細地描繪出於氏先人在這地下秘境裡渡過的所有人生軌跡。
聽完妖嬈對紙上內容的複述,應天情與蘇除了對自己前路的擔憂之外,心裡也升起一絲唏噓。
那麼才情豔豔的一代天工傳人,一個人在這麼單調無趣的詭異地道中生活近二百年,與未知與恐懼,還有自己的懷疑不斷奮力搏鬥,直至自己完全用盡所有力量,才果斷地掐滅了自己的生機。
除了看透他追求的那個什麼“長生”之外,其實妖嬈還能隱隱約約地體會其中隱藏得更深的一種意味。
這驕傲的於氏先人,寧可死於自己的手,也不願向他攻不破的秘境低頭。
“聽起來,我們死定了啊。”
蘇聳聳肩,臉頰上卻沒了剛才那些躁動與不安,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當你自己明白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的時候,反而不再會那麼心情畏懼。
“這樣也不錯,至少我們是三個人,不會因為自己胡思亂想而自殺。”
應天情玩味地笑著,雖然心裡突然鬼畜地覺得這種結果那是相當地好,只不過他的理智與第六感還是很篤定地告訴他,妖嬈很快就能找到出去的路。
所以他開這句玩笑的時候,心情非常輕鬆。
“你們發現了這於前輩話束裡的一個問題沒有?”妖嬈舉起手裡的黃紙,對應天情與蘇問道。
蘇在搖頭,因為他除了知道自己要面對“挖洞”與“暈倒然後洞不見了”的狗血重複外就再也沒有認真聽別的東西。
應天情點頭。
“這位前輩,說他最後是立地而亡的,但是我們卻在極深的天頂後發現他的屍骨。”
最終的藏骨之地有矛盾。
這才是妖嬈此問的關鍵所在。
“不錯,就是這個。”
妖嬈接著應天情的話繼續往下說。
“我不覺得那於氏先祖在臨終的時候還會把自己準備好的死亡方式寫錯。那麼現在卻出現他老人家的遺體被深深地埋藏在天頂以上十米外地點的謬誤,能導致這樣奇怪事情發生的合理解釋,就不剩下幾個了……”
妖嬈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種讓人不知不覺想要陷落其中的蠱魅力量。
好似把今日所見的所有蹊蹺之事串聯在一起之後,她反而從種種不可思議的現象中找到了一條可以讓人揭開層層迷霧的道路!
應天情與蘇頓時下意識地又靠近妖嬈幾分,紛紛豎起耳朵聽著她的推測。
“這地道在不斷變幻,把所有不符合它形狀的東西都吞噬到牆內去,不論是人,還是新開出來的隧道……”
“這裡的禁制,第一法則就是維持秘境的唯一性。”
“沒有新生的東西會出現,也不會抹滅不屬於這裡的後來之物,這麼多年來,於氏先人的遺骨只是從地上轉移到了天頂後方,卻並沒有因此而消失,這說明這裡的一切不是幻境,只不過所有東西都在不斷移動而已。”
妖嬈眨了眨眼睛,眸底流動著奇異的光澤。
“什麼東西可以不斷移動?永無盡頭?”
“如果真的永無盡頭,那麼我們透過‘卍’符迅速找到千百年前逝去的於氏先人豈不太過幸運?”
“他在此秘境中前行了一百六十多年,照理現在與我們相遇的機會小之又小,就算秘境不斷移動的特性讓他機緣巧合向後倒退,我也不認為能剛好落在我們停步的地點附近。”
妖嬈的話不斷揭開秘境的秘密,蘇的心裡好像湧起了一種猜想,但是這猜想卻又與自己隔著一層薄薄的紙,無論他怎麼努力,就是不能把薄紙捅破。
這種感覺讓他很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