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個腿了!這貨是食物嗎?
“老朽不吃這個。”
空空賊老頭一臉驚悚地看著正把那“石頭”往嘴裡送的妖嬈。明明已經是尊貴的誅神強者,根本不需要以食物攝取能量,幹什麼這麼糟蹋自己的身體,虐待自己的腸胃?
老頭兒不解地搖著頭。
妖嬈皺著眉頭把嘴裡的青稷麥餅嚥到肚子裡,一陣噁心之後猛地喝下一杯白酒,只能以荒原白的極烈之氣壓住胃裡那股不斷向上湧起的泥巴腥味兒。龍覺也沒有說話,像是品嚐精美點心一樣一口酒一口餅地品味起來。那優雅的樣子好像在吃什麼珍饈一般。
阿吉低著頭,吃得津津有味,雖然夢幻城的尋常百姓吃的不是青稷,但也比這石頭塊兒好不到哪裡去,無非是另外一種粗陋的野植物根莖而已。
所以小心翼翼地偷瞄著妖嬈與龍覺,阿吉慢慢紅了眼睛。
開始兩位年輕的強者拿出白川封地大印時,他只是出於對先祖遺命的敬重才跟隨兩位“封地領主”前行。而後雖然妖嬈與龍覺以雷霆之勢在所有人渾然不覺中悄悄取代沉睡者,掌握了夢幻城的政權,但他們也許僅是新崛起的血腥惡首。阿吉心中並沒有明顯感覺到白川春日將要來臨的溫暖。
直到此時……
直到看到二人將這些對於上位者而言猶如垃圾一樣的食物毫不排斥,反而慢慢咀嚼的樣子。阿吉第一次心中有春風吹過。他們是不一樣的統治者!
妖嬈用小刀割著石頭餅,心裡回憶的卻是在納多多記憶中看到的遠古魔界。
那裡的靈氣與生機比白川更稀薄,食物更稀少,所以古魔們的性格更殘忍暴虐,如同現在的白川惡徒們一樣。
當人們吃不飽肚子,不能讓家人衣食富足的時候,是沒有道德與禮法可言的,她在嚥下這些極為難吃的食物時,再近一步地體會到了納多多當年的心情。
如果我是白川之主……便要大家永遠不用吃這麼難吃的食物!
妖嬈驀然感覺到自己肩上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在這個瞬間,妖嬈才突然了子衍老頭把那晶瑩的白川封地大印交到她手中時那古怪眼神的意味,子衍老頭早已經知道自己的故鄉成為一片混亂貧瘠的疆域,所以他才說自己此生已經完全獻給道宗,無力迴歸故園,重建白川昔日的光輝,因為這是一件浩大的工程,要投入的不僅是時間,金錢,人力……還得深深地愛上這片暴雪荒原。
把它當成家來對待。
四人無聲地坐在角落裡,聆聽著酒館內眾人的議論聲。雖然惡俗,但酒館的確是收集情報的最好地點,上到白川四主城的時局,下到城主家看門老頭的四姨奶奶家二表妹的女兒嫁了哪個山大王……都有人大聲地吆喝爆料。
這對妖嬈與龍覺熟悉磐石城那位神秘莫測的城主很有幫助。
“今天磐石的石雕賣到神宗新建的刑法堂裡,雖然價格被無恥的宗門老頭兒們壓到最低,但是我們磐石還是小賺了一筆,總歸比去年好很多,有了錢又可以已經種青稷,至少不至於到了深冬餓死那麼多人。”
一道聲音傳入妖嬈耳際。
“是啊,四個土匪窩裡只有磐石請允許雕刻匠人自行買賣養家餬口,實在是不容易,只可惜那些大宗門與超級世家嫌棄我們磐石的名聲不好,所雕刻的石像與冰晶只能用於建造刑法堂與冷宮,寧可賣那些貴得要死的天山藝人的石刻也不問津咱們又便宜又好看的雕像。哎……”
說話之人長長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摸出一塊灰石坐在桌前舉著小刀雕刻起來。
“如果咱的雕刻能銷得更遠得多好!”男子嘆息。
妖嬈與龍覺驚愕地相互對視了一眼,這磐石城的惡徒們……難道都是石刻匠人嗎?
阿吉顯然也十分震驚,在他的記憶裡,磐石城也是一個被人們喻為血腥與殘暴之地的煉獄啊!為何石刻匠人們能如此恣意地坐在主城外的酒館內大口吃餅喝酒?
說話的男子立即引起了周圍那些大鬍子漢子們的共鳴。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更加嘹亮起來。
而與此同時,門外又走入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與磐石城惡徒們身著布衣獸皮的裝束完全不一樣。後者一身利落短打,背後揹著一對比自己身材更粗大的重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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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那個甚至袒露上身,從暴雪中走來,身上不沾半點冰雪,反而渾身赤紅,有嫋嫋蒸氣從他的身上騰空而起。
最強者至少是個域主!
這二人的出現,立即讓小酒肆內喧囂的聲音低了兩個八度。所有人的目光從四面八方照來,灼熱地覆蓋在兩個陌生人的身上。
彷彿早已經習慣這種被敬畏與猜度之意包裹的氛圍。兩位新來到者臉上沒有半點不適應的表情,而是高傲地揚起頭,踏著大步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