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床上起身,跟著瘸子張出了屋。
天還是陰沉沉的,沒下雨烏雲又散了,以至於現在很悶熱。
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心煩意亂。
我們離開院子,朝著張恭家匆匆趕去。
穿過那片老林子,進了張恭家裡。
經過院門的時候,我還抬頭看了院簷後的天花板,上一次那女嬰藏在那裡,讓我記憶尤深。
不過這一次,卻什麼都沒看見。
我再低頭,便瞧見院內擺著一口空棺材。
蓋子是開啟著的,裡頭堆著不少衣物。
棺材前頭有靈堂,遺照相框擺在黑漆漆的桌面上。
張恭面無表情的黑白照片,顯得極為陰森。
靈堂兩邊,張恭他娘跪坐著,木訥的朝著炭火盆裡燒紙。
蔣淑蘭也在燒紙,她換上了一身孝服……
這時,張恭他娘抬頭看了我們一眼,她那張老臉在火光的對映下顯得更為泛黃。
白天,她還要死要活的在蔣家鬧。
蔣淑蘭回來,她倒是安靜了。
我看得出來,這是因為她沒了兒子,就只能拽著蔣淑蘭這一根稻草。
蔣淑蘭要起身,瘸子張喊她好好燒紙,不用管我們。
語罷,瘸子張瞟了一圈院內,最後他抬頭看著後方的小二樓。
他又邁步,朝著右邊的樓道走去。
很快,我倆就到了樓上。
樓道一側是露天的,另一側才是幾個房間的門。
瘸子張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我坐在了他旁邊。
樓道扶牆有鏤空的雕飾,剛好從那裡能瞧見院內的一切。
天愈來愈黑。
不知道是天色太晚,還是烏雲又來了,總之悶熱更強,我身上居然汗溼了不少,衣服沾著皮肉,很不舒服。
當夜色取代了最後一絲天光的時候。
黑夜,降臨了……
院中變得格外靜謐,甚至能聽到噼噼啪啪,冥紙被燃燒的聲音。
我盯著鏤空的位置看著,眼睛都開始發酸了……
可一直等啊等,那女嬰並沒有出現……
我心裡頭不確定起來。
是不是因為我和瘸子張來了。
她反倒是不來了!?
正當我按耐不住,要和瘸子張說的時候。
忽然間,院裡頭冥紙的火苗,呼哧一下大了不少。
好端端的橘色火焰,居然成了幽綠色!
瘸子張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極為嚴厲警惕。
我心猛地狂跳,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