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最後蕭玉兒已經收信收到心如止水,也懶得再撕碎,直接讓采薇備了一個木匣子,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便是把床頭的信丟進小木匣。
嗯,眼不見心不煩。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科舉考試結束之後的放榜之日。
如她所料,金科狀元,是沈黎安。
她從不懷疑他的才華,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她對廖清河才愧疚,若不是她提前把沈黎安的眼疾治好,那這個狀元就不會落到旁人頭上。
可她去看他時,做為沒有做榜首,屈居第二的人,卻表現的十分豁達。
“是我自己的學識不如人,心服口服,沒有什麼可怨的。”
倒是她膚淺了。
她笑了笑,正打算離開,卻見他神色突然彆扭起來,有些侷促地低了低頭,眼神中透露出幾分緊張和遺憾。
“嗯?”她回頭看著他,目光專注而認真。
“我,我……你餓了嗎?我請你去酒樓吃飯可好?就當是慶祝我中舉。”他憋了半響,感覺心臟都要從胸腔裡面跳出來了,但最後還是沒能鼓起勇氣。
內心懊惱地捶著自己的腦袋。
“好啊。”蕭玉兒笑著點了點頭,多大點事嘛,沒想到未來的中書令大人臉皮如此之薄,還真是有些小可愛。
於是,下午的時候,蕭玉兒便隨廖清河去外面吃飯,因為顧及到他身上的銀兩,不想讓他花很多錢,但又不能太刻意,找個小攤應付了事,這樣很容易刺激到人家的自尊心,所以蕭玉兒便找了一家價格實惠,但又有特色菜的酒樓。
“這家的剁椒魚頭可好吃了,我們就吃這個,就吃這個。”面紗上那雙眼睛倒映著期待的光芒,她是真的喜歡吃。
注意到這一點,廖清河捏了捏衣袖下的錢袋,笑容之中再沒了不安。
倆人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位置坐在,正對著視窗,本來廖清河是想要定包廂的,但這都是要銀兩的,蕭玉兒看出了他從容外表下可能要緊縮過活的下個月,立馬說要靠窗的位置。
有意境。
而且窗外有一棵很大的桃花樹,伸出手去,便能接到幾片粉嫩嫩的花瓣,很愜意的風景。
“我很喜歡。”她這樣對他說,語氣中的高興也不似作假。
等菜上來之後,她是一邊吐著丁香小舌頭,直呼辣辣辣,一邊吃的非常享受。
更沒注意到對面坐著的男子除了最初那一筷子,之後便只是吃著旁邊的青菜,然後幫她遞水倒茶,目光從始至終,都匯聚在她的臉上。
這副囧態,落在他眼裡,意外的可愛。
特別想伸出手摸一摸她的小腦袋,想當作珍寶一樣地呵護起來,不讓任何人碰到她,只允許自己一個人看到她所有的小情緒,小動作,小性格。
只可惜,他馬上就要去地方上任刺史,泉州離京城很遠,而且地方官史無召不得擅自離開,所以,很有可能,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什麼交集。
回去的路上,蕭玉兒拿著廖清河給她買的糖葫蘆,咬一口酸酸甜甜的,好吃的緊。
而這一切,都被暗中的人窺視觀察,然後稟報給丞相府裡的人。
沈黎安黑沉著一張臉。
“吃飯了?”
影魑:“吃,吃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還吃了他買的糖葫蘆?”
影魑:“挺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