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護作為一朝大將軍,天色將明便入了宮,蕭玉兒則是過了午時才緩慢進宮,在入宮門的時候,恰巧與鄭陽王府的轎子碰在了一起。
蕭玉兒現在是郡主,排場自然大些,那接待她的小太監更是太后身邊的近侍,她正愁著怎麼應付那心機城府極深的老婦人,瞧著鄭陽王妃身邊攙扶的阮清雪,立馬笑開,走了上去。
“阮小姐,好久不見。”目光略瞥過她一旁的鄭陽王妃,忍住心底的衝動,滿臉溫和良善。
若非轎子不能進皇宮,阮清雪自然不想與這人碰在一起,但既然已經撞見了,就不能怯了氣場,表現出異樣來,更何況面前人還笑的如此親和。
雖然她心底知道是裝的,但表面的平和還是要維持。
“安玉郡主好。”屈身行禮。
“不必如此多禮,本郡主可是當阮小姐為朋友。”
朋友要等她行完禮再說這句話!賤人!
嘴角弧度稍往下撇,但將頭抬起時又是滿眼激動惶恐,侷促地揪著自己的手帕。
“郡主殿下能夠把小女視為朋友,是小女的榮幸。”低調謙和,讓人挑不出錯處。
“雪兒什麼時候跟安玉郡主認識的,姨母竟然不知道?”旁邊傳來一聲調笑,鄭陽王妃插進來用行動展現出了她的存在感。
蕭玉兒看著眼前雍容華貴,甚至手上還纏著一寸佛珠的夫人,目光落在她保養得體,風韻猶存的老臉上,繼續笑道:“原來這位就是鄭陽王妃啊,久仰久仰。”
這話說的明顯有毛病,京城中人誰不認識鄭陽王妃,還有,這久仰二字,怎麼聽起來,有點冷嘲熱諷的意思呢?
鄭陽王妃眼神一頓,但很快,便恢復一臉慈祥的笑意,目光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看起來有些驕縱的少女,那似有若無的爭對也就想的通了。
畢竟她當年追求蕭護的事情也不是無人知曉,不過還真是孩子,與她想象中的有所出處。
還以為多聰明,不過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以為自己有點醫術,有個郡主的身份,將軍的爹,便肆無忌憚的蠢貨。
若是她,便不會把自己的不喜表現的如此明顯。
幼稚。
“這位公公還在等著,郡主殿下先過去吧,別讓太后等急了。”她笑的和善體貼,面前的少女卻沒有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眸色有一瞬間變深。
“阮小姐,我想跟你聊聊天,德公公,你跟太后說,我跟阮小姐等會一起過去見她老人家。”拉手手,緊拽。
阮清雪嘴唇微微抽動,再傻也知道自己被人當了擋箭牌,偏偏此人還一副坦坦蕩蕩,無所顧忌的模樣,著實氣人。
聽說這次晚宴,有大半是為了這丫頭才設的,那麼多優秀的皇子,還有太子,任由這丫頭挑選。
還真是嫉妒人心啊。
憑什麼她還一臉嫌棄的模樣,矯情。
不過沒關係,她是不會讓她好過的。
太子妃之位,未來的皇后,註定只能是她,但凡阻她路者,她都會一一不留痕跡地剷除。
“這……咱家……”公公有些為難地看著蕭玉兒,卻被瞪了一眼。
“怎麼,不行?”小臉漸漸垮了下來。
“當然行了,咱家這就去回稟太后,安玉郡主您別忘了過去就行。”眼神猛的往下看,妥協地笑了笑,這位郡主殿下他可惹不起,宮中不知道多少貴人想要巴結她呢。
就連太后,都欣賞的很,幾次三番單獨召見被推辭都未惱,說不定未來還有可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國母,他只是一個小太監,惜命最好。
蕭玉兒看著那太監的背影,難怪這太監能夠做近侍,還挺精明。
“雪兒,你跟郡主殿下好好聊,姨母就先過去了。”鄭陽王妃不欲多待,也跟著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蕭玉兒清亮的瞳孔顏色便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