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啊小玉,你怎麼會......”
“對不起啊,小玉,都怪我沒有及時去救你......”
“小玉,你昨晚還託夢給我,我該死啊,竟然沒有想到你還活著......可我...小玉啊小玉...”
“小玉啊,我真的以為你死了?那手鐲......沒想到你卻還活著,我對不起啊你...”
“小玉,你怎麼又死了呢,你不要拋下我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小玉啊,我對不起你啊,我真的不知道你還活著,真的真的啊......”
於捕頭抱著那具不知名的女屍,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撕心裂肺,根本不管那令人作嘔的屍臭,恨不得將那具屍體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於捕頭那悲傷哭聲,那嘶啞的述說,真的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啊。
起初,陸路還不知道這於捕頭為什麼突然跪下了,還以為昨晚那洞房花燭夜,出力過多了呢?
後來也很懵懂,什麼小玉啊,一會兒活著,一會又死的,上次去王家村時,不是都說了,嫂子已經死了麼?是被山火燒死的麼?這怎麼又出來個小玉呢?
啪啪啪。
哭著哭著,於捕頭開始狂扇自己的耳光,一邊扇著,一邊痛苦的說道:“我該死,我該死,我他媽真該死。”
於捕頭那撕心裂肺的哭喊也引來了張鍥修和繡孃的關注。
“於捕頭,於捕頭,快快,快點,快點幫我拉住他。”陸路一看這於捕頭有自殘的傾向,立馬上前抱住於捕頭。
但於捕頭那塊頭又豈是陸路一人能拉住的,於是只能叫上手無縛雞之力的張鍥修,還有那有些膽怯的繡娘。
好在,這於鋪頭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見到知縣大人都上手了,也就不再掙扎了,抱著那具臭氣熏天的屍首喃喃自語了起來:“小玉,走,咱們回家。”
看著一言不發、失魂落魄的於捕頭,張鍥修不解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那具屍首是他的娘子。”陸路看著遠去的於捕頭說道。
“娘子?”
一開始張鍥修還沒有反應過來,昨晚不是才剛成親的麼,怎麼今天就死老婆了?
後來一想便知道是之前被山火燒死的那個婆娘,張鍥修的臉都皺成包子褶了,“不是說燒死了麼,這怎麼又活了呢......”
“可能是把那具燒焦的屍體誤認成自己的媳婦了吧?”陸路猜測道。
這個倒是和陸路猜測不錯,當時那屍首被燒得糊麼爛啃、面目全非的,再加上在荒郊野外放了大概一個多月才被發現,這腐爛的也差不多了。
而且之前的吳縣知縣都已經幹了三年了,這眼看就要三年大考核了,所以也就不想多惹事端,在發現那具燒焦的女屍上有當年於捕頭送給羅小玉的那枚碧玉手鐲後,便認定這就是一個月前失蹤的羅小玉了,就這樣,這案件也就草草的結案了。
可誰知,三個月後,這石湖上又漂來一個羅小玉,張鍥修很鬱悶啊,自己不但要給前任擦屁股,還得對這兩具屍首負責。
本以為是上游漂下來的,但現在不管是不是上游漂下來的,這羅小玉的案子他都的負責到底了。
“得~,今天又別想睡覺了。”
陸路也很鬱悶啊,本來被蘇蘇那丫頭撩拔得慾火焚身,正準備領著繡娘回去大戰三百回合呢,這樣一來,這白日宣淫是別想了,還得頂著瞌睡幹活了。
嘰嘎嘰嘎。
老牛車在晨曦中晃晃悠悠得前行著,於捕頭面無表情得握著羅小玉那只有些腐爛的小手,嘀嘀咕咕的敘說著於捕頭的思念與愧疚。
“相公~”
這場面看的繡娘是眼淚汪汪的。
陸路一邊趕著毛驢車,一邊將坐在車沿上的繡娘往懷裡帶了帶。
張鍥修坐在毛驢車的後面,低頭看著拴在毛驢車後的兩匹老馬也嘆了一口氣,“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那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大約響午時分,陸路他們已經到了吳縣了,但這於捕頭卻趕著牛車徑直的向平安坊走去。
“於大哥,那嫂子......”
本來陸路是想要屍檢的,想要儘快的確定一下這羅小玉的死因,但卻被張鍥修給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