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到了門口,才注意到一塊木牌子,上面兩個私塾大字,還挺有風骨。
文彥博遲疑了一笑,忍不住笑起來。
都是窮則思變,這位宋相公是要辦私塾掙錢了啊!讓自己逼到了這麼慘的程度?文彥博掩飾不住得意,他索性讓老兵們先等著,他去叩響了大門。
裡面有人問道:“是誰啊?”
文彥博故意把嗓子憋粗,憨聲道:“來讀書求學的!”
哎呦喂!
這一句話,可把裡面的人高興壞了。
宋庠從破舊的躺椅上,一躍而起,差點笑出了聲!
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
自己掛出去牌子,家裡人還說什麼異想天開,現在知道老夫的英明瞭吧?這不剛兩天,就有學生上門了。
酒香不怕巷子深啊!
宋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戴,有些為難。
“這輩子就沒這麼窮酸過!鏡子呢,快拿來!”
“鏡子當了,今天早上的饅頭就是!”夫人抓起水瓢,盛了一下子清水,送到了宋相公的手裡。
宋祁看了看清水當中模糊的人影,還算幹淨,“只能對付了,沒事啊,等著私塾辦起來,光憑著老夫的名號,也足以吸引天下的讀書人,到時候老夫勢必超過六藝學堂,歐陽修的那點墨水,給我提鞋都不配!”
宋庠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急匆匆往外走。
一邊走,還一邊說,“書山有路,學海無邊。陋室雖蔽,芝蘭芳香。有老夫親自教導,保證蟾宮折桂,順風順水……”
他伸手推開了房門,抬頭看到的卻是文彥博那張討厭的老臉!
宋庠的笑容,一瞬間凝固了。
“你?你怎麼來了?”
文彥博看到宋庠尷尬到死的模樣,突然哈哈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
“我說公序兄啊,你這是幹什麼啊?寫個私塾就行了?你該出來吆喝,不然誰知道你是什麼人!這是蘭州,不是京城,你的名氣還沒一隻虎大呢!”
“一隻虎?他是誰?”
“就是橫行涼州的一個沙盜,專門幹打家劫舍的事兒!”
“你?”宋庠老臉漲得紫紅,“文寬夫!你欺人太甚!!不是君子所為!!!”
“君子?君子都餓死了,我是給你送學生來了,瞧瞧吧,一百多人,夠你填飽肚子了!”文彥博說著,指了指身後的那些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