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推著小船遠離木筏。
“有糧,你過來,這上面刻有字,你看看。”王保振說。
我游到王保振身邊,看到船身上有一排刀刻的漢字,上面刻著名字:有糧,許軍,冷波,老閻,小豆芽,保振,世雙,雅克,大黑,家全。
名單上沒有陳小偉的名字。
“沒想到在這裡遇到鄧家全了,死得太慘了。”許軍說,“肯定是他想我們了。”
我眼淚掉了下來。
“家全,一路走好。”王保振說。
“一路走好。”許軍抹著眼淚。
“我們趕緊回去吧。”王保振說。
回到木筏上,警衛的屍體已經被拉上了船,戈魯和哈吉也上了船。卸下木頭後,貨船還是沒有脫困,像是牢牢的被海裡的一群石頭怪獸抓住了。
天漸漸黑了。二十多個苦力都坐在木筏上。
浪花不時濺在木筏上。
有吊籃從貨船上垂下來,吊籃裡裝的是土豆。
這就是晚餐了。
“他們不打算讓我們回船上了?”許軍小口咬著土豆。
“有可能讓我們在這木筏上過夜了。”王保振說。
“那這多冷啊。”許軍說。
“應該扔毛毯下來。”我說。
“為什麼讓我們在這下面過夜,這船又走不了。”許軍說。“難道是怕這些木頭都漂走了?”
“有這種可能。”王保振說,“還有,我覺得戈魯可能是想看看今天夜裡會不會再出人命。”
“把我們放在這裡就不會出人命了?”許軍說。
“有糧,你說,如果今天夜裡出人命,是不是就能證明,殺警衛的人不在我們這些苦力當中?”王保振說。
“要是今天夜裡還有警衛死,就是他們自己人有內奸。”我說。
“貌似是這樣的。”王保振說。“不過,今天夜裡平安無事的話呢,會說明什麼?如果,殺手在今天不打算殺人,如果不殺人的話,又怎麼能知道是警衛殺的人,還是我們這些苦力殺的人?”
“我草,我這腦子都被你繞暈了。”許軍說。
“今天如果有警衛死,就是他們自己人幹的,這是無疑了。”我說,“但是我估計這殺手沒那麼蠢,所以我覺得今天夜裡會平安無事的。”
“你說得有道理。”王保振嘆了一口氣,“哎,每頓飯一個土豆,哪有力氣幹活。”
“我累了,現在就想睡了。”許軍說。“你們讓開,我睡覺。”
“別,你等等再睡,你得晚上念《聖經》啊,不然我睡不著。”我說。
“《聖經》又不在我身上,我念個毛。”許軍說。“你就不能自己讀《聖經》?”
“你天天讀,還不會背誦下來?”我說。
“我想想,哎,我還真會背兩句,你聽好了,聽仔細了。”許軍說。“離地三尺一條河,一年四季水常流,不見牛羊來吃草,只見和尚來洗頭。”
“上帝說的?”王保振問。“我怎麼好像在哪聽過似的。”
“那再給你來一段經典的。”許軍說,“小雨下的急躁,少婦奔進破廟,對著佛像撒尿,純屬大逆不道,廟中方丈見到,急忙掏出大鳥,奮力堵住地道,佛祖贊道,替天行道,給我狠很的草。”
“讀了兩天《聖經》,我看你要修成正果了。”王保振說。
“我去,我這還能睡嗎?”我說。“許軍。你麻辣隔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