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糧,你在島上當過兵,應該有辦法的。”許軍說。
“我們現在就是缺少工具,有工具就可以鑿這旁邊的石壁。”我說。
“或者水位到我們這就不漲了呢?”許軍說。“畢竟我們離那礁石還有一段距離。”
“不可能的,就這水位,水一定會灌滿整個洞。”王保振說。“我們會憋死在這洞裡的。”
“早知不投降了。”許軍說。
“不投降,我們也會死,但是投降的話,王倩,寧程程她們有可能會活著。”王保振說。
“我不想死,我還有老婆和女兒。”許軍說。
“誰想死,有糧還有那麼可愛的兒子呢。”王保振說。
“怎麼辦?保振,你快想想辦法。”我說。
“螃蟹進來了。”王保振說。
許軍看了一眼螃蟹,頭歪向一邊。
“你怎麼不捉螃蟹了?”王保振問。
“給它一條生路吧。”許軍說。“吃了這只螃蟹,我們也活不下去。”
我頭靠著巖壁,心沉入了深淵,想著兒子以後沒有爸爸了,我心如刀割。
王保振拿著一塊小石頭,敲著巖壁,咚咚的聲音,更讓我心煩意亂。
“別敲了。”許軍說。“難道隔壁是空的?”
王保振放下石子,一臉的沮喪,“我是絕望了,這次是徹底絕望了。”
“希望明天早上艾伯特能放了我們。”許軍說,“或者祈求海水不要漲過來。”
“死不可怕,但他嗎的這樣死,就太遺憾了,居然和一個男的綁在一起死,太他媽的窩囊了。”王保振說。“要是能和霍思琪這麼綁在一起,我也能瞑目了。”
“要不,我把你的胳膊砸斷?”我說。“這都快死的人了,還在發牢騷,認識你真是我的不幸。”
“我怎麼想起上那條魷魚船的呢。”王保振說,“我本來是不會上孟德水的船的,我原本是上另一條船的。”
“那你為什麼又上這條船了?”許軍說。
“是他嗎的萬惡的孟德水,上船前,我在廁所抽煙,他搭訕我,建議我上他的船,我不知道怎麼就鬼使神差上了他的鬼船,我操孟德水他祖宗十八代。”王保振手拍打著巖壁。“我草,我草這蝙蝠島,他嗎的這些吸血鬼,要是放老子出去,我一個個掐死他們。”
“你他嗎的能不能消停點。”我說,“我這手腕被你扯疼了。”
“不會死的,我們不會死的,不會死的。”許軍唸叨著。
天黑了下來,外面只有一陣接著一陣波浪的烏咽聲,像是一隻怪獸的鼾聲,明天一早醒來,這怪獸就會吃了我們。
夜裡,睡意全無。
月光照過來,鐵欄杆的影子印在洞壁上。
王保振睜著大眼睛,看著洞外。
潮水的聲音越來越大,聽起來離我們越來越近了,洶湧的海水拍打著礁石,這種等死的恐懼讓我頭皮一陣陣發麻。
“我們還活著嗎?”王保振說。
“死了。”我說。
“早死早解脫,我想睡一會。”王保振說,“別叫醒我。”
水聲嘩嘩直響,水流漫漫朝洞口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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