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叫李文凱,我只見過一次。”萊雅說,“他住在另一個院子裡。”
“還有一個院子?”王力說。
“對,這裡是兩個院子,那個院子裡有醫院,有學校,有託兒所,有電影院,革命委員會的同志也住在那裡。”萊雅說,“不過,每個月才能參觀一次,只有表現好的人才能去參觀,好了,我要去游泳了。”
萊雅游了過去。
“如果這裡真是天堂,那麼這裡也是地獄,知道為什麼嗎?”王力說。
“因為沒有自由。”王保振說,“我看你的言行舉止,不像是收破爛的。”
王力笑了笑,“那你看我,像幹什麼行業的人?”
“看不出來,感覺你是文化人,知識分子。”王保振說。
“是嗎。”王力說,“我感覺兩位不是普通人。”
“你想多了,我們倆就是個農民工。”王保振說。
“我去那邊了。”王力遊向兩個女孩。
“保振,你覺得王力這人像幹什麼的?”我問。
“他很像是警察,臥底的警察。”王保振說。
“我也有這種感覺。”
“這麼多的流浪人口,還有打工的人失蹤,這肯定會引起警察的注意。”王保振說。
“有人打著過去的共産主義旗號來矇蔽這些底層的人是吧。”
“對,就是掛羊頭賣狗肉,詐騙集團?還是傳銷集團?還是人體試驗?度假旅遊?”王保振皺著眉頭。“你說會不會是一個文化旅遊專案?”
“那要看有沒有遊客了?”我說。“
“有糧,不過,這種革命文化主題很敏感,絕對不會獲得官方認可,所以他們就偷偷摸摸的進行,這個文化專案是給少數有錢的外國人看的?外國人對中國上個世紀六十七年代的文化很感興趣。”
“也可能吧,對了,如果王力是警察,我們怎麼辦?他在我們身邊轉悠,我們很危險。”我說。
“這暫時不用擔心,他對我們一無所知,他是警察的話,他肯定想逃出去,報告這邊的訊息,不過,看上去要想逃出去很難,關押我們的這些人,不是善類。”
天漸漸暗淡了下來,喇叭裡傳來了滴滴答答的聲音。
鄭建國走過來,喊道,“都上來吧,去食堂集合吃飯。”
我們趕緊更衣,然後去了食堂。
吃飯前,還是先唱歌,再吃飯,這有點像是回到了我當兵的時候,有時候也是先唱歌再吃飯。
這頓晚飯前唱得居然是國際歌:
起來饑寒交迫的奴隸/起來全世界受苦的人/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舊世界打個落花流水/奴隸們起來起來/不要說我們一無所有/我們要做天下的主人/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英特納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我喜歡這歌。”王保振也跟著大聲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