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李世雙問。
“就是說時光一天天像流水那樣嘩啦嘩啦的流走了,而自己的處境卻很艱難,很無奈。”王保振說。“邊上還有一個英文單詞,beautifu。”
“什麼意思?”許軍問。
“beautifu,是美麗的意思。”王保振說。
“很快警察就要提審我們了吧,其他人是不是也被抓了?”李世雙說。
“這毫無疑問,肯定也被抓了。”王保振說,“我們現在要抓緊統一口供。”
“奇怪了?把我們四個關在一起,不怕我們串供嗎?”許軍說。
“是呀,沒道理啊。”李世雙說。
“我們四個殺了這麼多人,看來怎麼串供都是一個死。”王保振說。
“我覺得有糧活下來的可能很大,他罪不該死。”李世雙說。
“我看他也懸,不死也會是個無期。”王保振說。
“我們都是結拜過的兄弟,要死一起死吧。”我說。
許軍漠然地看著我,“兄弟,你如果有一天走出監獄,算了,不說了。”
“聽說子彈穿過頭顱時,眼前會看到彩虹。”王保振說。
咣鐺一聲響,門開了,先進入眼簾的是一把沖鋒槍,接著一個黑人露出身子。
怎麼是黑人警察?這黑人招手讓我們出來。
出了牢房,從走廊走到了操場,看到對面一群白種男人都穿著和我們一樣的灰色大褲衩,幾個持槍的黑人站在一旁警戒,看到這一切我心裡一下敞亮多了,許軍他們也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生機。
“我靠。”許軍說道,“我覺得我們沒那麼容易死的。”
“我想起遊艇上那個水箱裡的女屍了。”王保振說。“這應該是個小島。”
操場是被鐵絲網圍住的,一隻信天翁飛落在草地上,一個穿著制服的遊艇服務員提著水桶從我們面前經過。
那群白人朝我們這邊看著。
“王倩,寧程程是不是也被抓到這裡來了?”許軍說。
“這看上去是個私人監獄,很可能是那個遊艇老闆的。”王保振面帶微笑看著我。“有糧,我覺得我們的好日子要來了。”
“只要他們給我們機會,我們就殺他個幹幹淨淨。”李世雙說。
“必須的。”許軍舉起雙臂,扭動了幾下身子。
身後來了幾個全副武裝的黑人,其中一個黑人上前一步,一腳把許軍踹倒在地上,然後接著他又把李世雙踢倒,沒等踢王保振時,王保振立刻臥倒在地,我也緊跟著臥倒。
黑人用槍託朝許軍頭上砸去,立刻他頭上鮮血湧出。接著又砸李世雙和王保振,我雙臂抱著頭,被槍託砸到了胳膊,疼得我嗷嗷叫,幾個黑人對我們拳腳相加,打累了,才停下手,他們三個一臉都是血,我耳朵嗡嗡直響,感覺什麼也聽不到了,似乎耳膜被打穿了。
過了一會,感覺雙腳被人拉著,我們四個被拉拽進一個房間,天花頂上噴出水,水沖下來,渾身上下火辣辣的疼。
王保振臉貼著地板無聲無息,像具死屍。李世雙閉著眼睛張著嘴巴,雙手捂著肚子,表情痛苦。
許軍一隻眼腫得很高,眼角流著血,他抬起頭沖我微笑著,似乎對自己遭遇的處境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