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不是護著這個女人嗎?那我就讓你好好看看,這個女人是多麼的不守婦道!
董秦川惡狠狠地衝向車廂:“太子殿下!您看清楚!這個放浪的女人,半夜在山上私會情郎!”
蕭令驚愕抬頭。還是那樣清冷淡漠,只是這一瞬間,眼底全然是睥睨天下的鋒芒。
幾乎是出於直覺,陸晚確認,蕭令這是真的怒了。
陸晚有些同情地看向董秦川。
可憐的棋子,他根本不知道,霍長青就是陸晚的哥哥。
可是蕭令知道!
董秦川猛然一把扯開車簾。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名女子坐在車廂內,紅衣如火,烏髮披散在肩,英氣的臉龐帶著幾分怒意,抬腿照著董秦川肥胖的肚子,狠狠就踹了下去:“哪裡來的下流胚子!”
正是北戎公主,赫連長安。
董秦川顧不得自己的狼狽,他的手指緊緊抓著車廂:“不對!還有人呢!還有個男人!”
明明霍長青也在車內,為什麼不見了?
久久不敢出聲的人們終於鬨堂大笑:“什麼男人?董校尉莫不是被嚇壞了腦子?”
蕭令已是暴怒:“給我拿下!”
東宮禁軍立即向前,不再顧及這位校尉的任何體面,提著他雙腳就要拖走。
“不!”董秦川雙手用力抓著車廂,怎麼也不肯撒手,淒厲叫道,“霍長青!霍長青在馬車上!剛剛還在的!”
“霍長青……”
哭喊聲逐漸遠去。
蕭令一撩衣袍,翻身下馬。
他穿過肅立在道路兩旁的禁軍,大步向著陸晚走來。火光映照著他俊秀的臉龐,長眉鳳目分外和煦,眼眸裡也多了幾分暖意。
他走到陸晚面前,視線落在她脖子上那飛舞的紅綢上。
陸晚摸了摸傷口,笑道:“沒別的法子,只能隨便包紮一下了,其實只是小傷口……”
她笑容清淺,他的眼眸卻越發幽暗。
良久之後,他手指纏繞著那段紅綢,輕聲道:“不。”
陸晚不解地看他。
蕭令靜靜凝視著她的眼。
“我……”他剛開口,忽然,尖細的通報聲傳來。
“太后駕到”
眾人回頭,便看見長長的儀仗從城門魚貫而出,明亮的宮燈眾星拱月一般,擁著太后的鳳輦逶迤而來。
眾人忙伏地叩拜,太后坐在轎輦上,斜斜掃了眾人一眼,最後懶懶道:“太子可真是個情種,哀家在宮裡忙著抓刺客,你倒好,在宮外忙著卿卿我我。”
她視線落在陸晚臉上,“動用這麼多東宮禁衛,三更半夜扒光臣子衣服,成何體統?太子也不怕那幫言官笑話。”
蕭令微一躬身,淡淡道:“孤正準備入宮請罪。”
“請罪?”
“是。”蕭令微笑道,“孤身為東宮太子,疏於管教臣下,有愧於父皇重託,該向列祖列宗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