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了謝幼亭,陸晚轉身又去了藥鋪。
託了晉王出征的福,皇帝總算鬆口願意放她父親出獄,可是在大牢都沒任何問題的陸揚,一出來就病倒了。
開了幾味溫補的藥,陸晚匆匆往回走。剛到大門口,便看見府門前停著一輛馬車,綠蠟一臉焦急地左顧右盼。
“姑娘你可算回來了!”綠蠟急忙迎上來,“快上車,太后要召見姑娘呢!”
這麼快就回來了?!陸晚心底一驚:“知道是為了什麼事召見嗎?”
“不知道。”綠蠟搖頭,“不過今天召見的不僅僅是您,後宮妃子、朝廷命婦、以及一些朝臣的小姐,都被太后叫進了鳳章宮呢。應該只是例行入侍罷了,姑娘別害怕!”
聽綠蠟這麼一說,陸晚一顆心懸得更緊了。
太后一回宮,就要將前朝後宮的女子都一起召見一番,這真是大動作啊。若說是為了給裴家出氣要拿她開刀,也不至於要擺這麼大架勢啊。
“爹爹怎麼說?”陸晚把藥包交給綠蠟,掀簾上了馬車。
“陸大人已經派人聯絡了定遠侯府,一會兒小侯爺也會入宮。大人吩咐了,讓姑娘您謹言慎行,若有意外情況,請姑娘聽小侯爺吩咐。”
“王瑾?”陸晚奇怪,定遠侯府的老侯爺閒賦在家,從沒聽說與哪個朝臣親近啊,而她爹這半年大多數時間被皇帝關押在大牢中,什麼時候和王家有了交情?
納悶歸納悶,知道有個人一起陪著,她心裡也稍微安心點。
風章宮不僅僅很大,而且規矩異常森嚴,所有被召見的人都不準攜帶丫鬟,還未入正殿,綠蠟便被告知留在迴廊等候。
有宮女捧著衣裳過來,領著陸晚去偏殿換了,這才帶著她匆匆往裡面走。
這衣服嘛,質地好、顏色好,款式也是現下最為流行的,穿在身上纖合度,不媚不俗。
陸晚低頭跟在領路的宮女身後,看著裙襬上繡著的飛鶴隨著腳步栩栩如生,越發覺得頭皮發麻。
出入太后宮殿,竟然要換衣服。這規矩是為了安全著想,免得被人攜帶了什麼鋒利道具;還是隻給她一個人換了,故意要給她設下了什麼陷阱?
穿過層層宮牆,又轉過了幾道迴廊,這才來到鳳章宮的正殿,建陽宮。
又有兩個宮女迎上來,並不多言,只一聲不響在陸晚面前鋪了個蒲團。
“跪”內侍尖細的嗓音響起。
陸晚目不斜視,掌心貼地,端端正正地對著遠遠的大殿請安。
“再跪”
“請起。”
人還未見著,先在殿外就拜了三拜,拜完之後,並未傳召。
太后這宮殿可以說是皇城內最肅靜陰森的地方了。即使日頭當空,陸晚也能感覺到後背一陣陣的發寒。
在白玉階上靜候了足足半個時辰,忽然有禮樂之聲響起,片刻之後,殿門開啟,有一對小太監手持浮塵進去,緊接著,又是一對抬著的珍寶玉器小太監進去,直到進去了十幾對小太監,緊接著又是小宮女,捧著耀眼奪目的首飾盒,魚貫而入。
值得一提的是,這是太后剛剛起來梳妝的排場,在太陽曬得蟬兒長鳴不止的時分。
陸晚垂目看著白玉地板上雕刻的鳳紋,暗中嘆道:“當今聖上是個不喜浮華的皇帝,一切禮儀從簡,太后的做法與其說是和皇帝對著幹,不如說是從來沒把皇帝放在眼裡。
也難怪皇帝一直堤防楚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