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殿下一把接住陸晚,伸手捂住她血流不止的脖子。
“陸晚,你是不是瘋了!?”他緊張得聲音都帶了顫音,咬牙看著懷裡的女人,鮮血不斷地從手背蜿蜒而落,不知道是她的,還是他的。
“殿下。”身後公孫儀低聲叫了一句。
蕭令微微一怔,隨即沉了眼,鬆開手指霍然起身,吩咐道:“把她綁了。”
他掏出手帕,擦乾淨手上的血,補充道:“送去晉王府。”
“是。”穆冉應聲。
“沒有本王的允許,誰也不準帶走。”
“是!”公孫儀應聲。
陸揚被人押著站在門口,一直看著陸晚,直到確認沒有性命之憂後,他才抬眼靜靜看晉王殿下一眼。
蕭令站在中央,姿態清冷,神情淡漠,眸子裡古井無波。
可胸口一陣生疼。
他微微皺眉,感情這東西,哪裡是能憑藉理智可以剋制得住的?
如同野草,一旦萌芽,只會狂亂生長。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一劍刺的分明是她,難受的人卻是他。
太子說得對,有些事情,註定躲不過。
晉王殿下不是不諳人事的小姑娘,也不是不懂風情的小少年,男女之事,蕭令很明白。
他不是無慾無求的聖人,也不是看破紅塵的僧人。
而是這些年來如履薄冰的處境,讓他習慣了清心寡慾的生活。自從母后亡故,有多少明裡暗裡投懷送抱的,就有多少危機四伏的算計和陷阱。
美人鄉,英雄冢。
蕭令自認為是個十分冷靜剋制的人。
所以這幾年來,多少美人計在他這裡失了魔力不說,反而能讓美人為他所用。
可他現在怎麼就像遇到了命中的剋星一樣,就是拿她沒辦法呢?
抬頭看向門口,陸揚正平靜盯著自己。四目相對,陸揚微咳了一聲,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繼而轉身,頭也不回地被侍衛押走。
蕭令深吸一口氣。
陸揚,陸晚,姓陸的都是天生克他的啊。
晉王殿下到底是晉王殿下,從小便接受皇室貴族教育,一點情感波動並不能影響到什麼。
欲行王霸之術,只能無所不用其極。
為了完成一件事情,成就一番大業,應盡一切努力,達到最高境界。
不再多想,蕭令躬身向皇帝請示完畢,便退了出去。
天色將暗,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蕭令大步流星走出宗正寺,轉身上了馬車。
馬車裡,公孫儀看著面前抿唇不語的晉王殿下,終於還是開口問道:“殿下準備救陸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