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月很不耐煩:“公孫儀!本郡主叫你打斷她的腿,沒聽見嗎?”
陸揚道:“國有國法,請郡主注意言行。”
“是嗎?”皇帝臉色微沉,冷聲道:“公孫儀,郡主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夜色寂然,周圍的侍衛大氣也不敢出,手中的火把透著極度的肅殺之氣。
公孫儀再度抬頭,望向坐在這圍場之上的皇帝。
縱然是剛剛經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火災,他依然保持著一個皇帝該有的冷靜和威儀,臉上的表情一如當年,捉摸不透,難辨真偽。
那一日,送去涼州的聖旨上明明白白寫著顧侯爺十八條罪狀。
那些寒涼徹骨的文字,出自文官集團的手筆。
作為顧侯爺最親近的人,公孫儀當然知道,本朝文官是如何忌憚顧侯爺麾下的那十萬鐵騎。
可卻不知道,這些人是如此的想要他們去死。
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
一陣刺骨的寒意穿透胸膛。
公孫儀緩緩收回視線,冷然道:“是!”
寒風驟起,一陣強烈的殺氣悄然散開。
陸揚猛然一步攔在了公孫儀身前,沉聲道:“公孫儀!”
公孫儀漠然相對。
當年意氣風發的少年不再鋒芒畢露,卻是更加讓人如臨大敵,多年的沙場征戰,讓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凌人氣勢。
他揮了揮衣袖。
陸揚便被這撲面而來的寒氣逼得倒退了幾步。
公孫儀望向坐在高臺上的皇帝,冷漠道:“聖上要她怎麼死?”
此話一出,除了皇帝,所有人都微微一震。
這就要殺人了?
這可是陸揚的女兒。
不過臺下這位怕過誰?在場的所有人,一個能擋的都沒有。
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逆臣舊部,無異於一條懷恨在心的野狼。
帝王之術,在於馭狼為犬。
狼願不願意做狗?
自然是試試才知道。
有人感覺了其中的微妙,面露一絲幸災樂禍:讓你陸場裝清高!讓你獨善其身!傻了吧哈哈哈!
陸揚面色微變。
這天底下,除了死去的顧侯爺,還有誰能讓這位天下第一的公孫儀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