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有一身好舞技,又愛穿紅裙的,除了溫香樓的紅袖,還會有誰?
只聽見步青山對蕭令笑道:“這是在下新覓得的舞姬,尤其擅長拓枝舞,今日命她舞一段,但博殿下一笑。”
蕭令笑道:“本王方才聽聞樓上有人撫琴,心中正納悶為何佳人一直遲遲不肯露面呢。”
“咚!咚!咚!”三聲鼓響,絲竹之音隨即相伴齊鳴。
隨著鼓點,紅袖緩緩舉起雙手,大紅的水袖向下滑落,露出蓮藕一般的雙臂,紅白相映,嫵媚多情。
“晉王心繫天下蒼生,為了籌備賑災糧,不惜屈尊光臨寒舍,在下心中慚愧得很。”步青山執壺倒了兩杯酒,“只是恆通糧行在下早就交給了手下徒兒打理,步某並不過問。”
蕭令似乎並不打算接話,只是將手中酒杯慢慢地轉動著,靜靜地等待著步青山的下文。
步青山只得接著道:“清澗城有難,步某自然沒有坐視不管之理,在下已派人告知商鋪,即日便捐獻八千步糧食救災。”
蕭令這才開口笑道:“步幫主真乃國之大俠,等本王回京,定然在聖上面前奏明情況。”
“人都說晉王殿下風流多情,今日得見果然如此。”步青山轉向陸晚,笑道:“此番來清澗城賑災,有這小丫頭隨侍,想必有趣得緊。”
蕭令淡淡笑道:“王府上一個丫鬟罷了,本王看在平日裡甚為機靈,才將她帶了過來。”
“小丫頭……”步青山喚了一聲,向陸晚招手。
陸晚正細心聽著二人談話,猛然一驚,這步青山一眼便識破自己女扮男裝不說,對自己的態度從一進船艙起便頗為奇怪,彷彿變著法想挑她的刺兒一般。
她恭敬道:“步幫主。”
步青山微微點頭,面具之中的雙眼定定地看著她,緩緩道:“你長得很像我一個故人。”
陸晚面上一絲驚訝一閃而過,他說自己像故人?難道爹爹——難道爹真的和他有什麼交情?想到那副白玉綾的畫,陸晚心頭狂跳,父親身為朝廷命官,與江湖之人私下來往過密,這可是大忌!
可她對於父親的那副白玉綾,知之甚少,現下父親深陷牢獄,自己怎麼去了解這一切?
她手指緊緊地掐住手心,越想越擔憂,忙將頭低了下去,不知如何回話。
惴惴不安時,忽然感覺一道視線投了過來,蕭令正淡淡地注視著自己。
陸晚暗暗收斂心神,沉聲道:“步幫主縱橫天下,見過的人無數,有一兩個相似的,也不足為奇。”
“是嗎?”步青山呵呵地笑了起來,眸子裡精光閃動,盯著她道:“小丫頭,我可還沒說你像誰,你就急著否定,怎麼,難道你知道我指的是誰?”
一直靜靜聽著的蕭令忽然朝陸晚冷冷道:“本王府裡怎麼調教出你這樣不懂規矩的人,來人,將她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