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月目光落在陸晚身上,笑意盈盈的臉瞬間一黑。
再看向圍在樓下的鶯鶯燕燕,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她一提韁繩,躍到一處坡上高地,呵斥道:“看什麼看?都給我下去!”
世家閨秀們被她趕到門口,忍不住抱怨起來。
“晉王選妃,我們出自名門,都是有資格參選的,為什麼她要把我們趕下山去?”
“她一心想做晉王妃唄!把我們都趕走了,殿下就只能選她一個人了!”
“真囂張!不就是有個尚書令的爹和有個長公主的娘嗎?那又怎麼樣,殿下又不喜歡她……”一名綠衣少女滿心不服。
話未說完,一記軟鞭凌厲地甩了過來,照著綠衣少女兜頭蓋臉抽了過去。
“啊!!!!”綠衣少女躲閃不及,頓時從耳朵到脖子呈現一道紅腫,她尖叫道,“你、你你你怎麼打人??”
“打你怎麼了?!”裴嘉月騎在馬上,又是狠厲的一鞭抽了過去。趾高氣揚道:“還有誰不服的?站出來!本郡主奉陪到底!”
剛剛議論不止的眾人,霎時間都安靜了下來,噤若寒蟬。
裴家月在長安是出了名的驕縱蠻橫,這些少女們皆有耳聞,雖然心中很是不滿和怨懟,可是裴家大權獨攬,朝中臣子都巴結討好,這些年輕少女們生怕惹怒裴家影響了家族命運,只得個個低著頭敢怒不敢言。
裴嘉月略有幾分得意,警告道:“別以為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又有點好家世,就想著飛向枝頭。我警告你們,誰要是敢打這種歪心思,我絕不放過她!”
她說著,一道凌厲的眼神射向陸晚。
陸晚心中暗道:一心想打晉王歪心思的人,不正是郡主您自己嗎?
話又說回來,晉王這樣心思陰沉表裡不一的人,為什麼這些女人都這樣想嫁給他?難道看不出來他非良人嗎?
她望了望身側的人,他若有所思看著樓下,嘴上卻還有著萬年不變的微笑,更顯得冷淡無情。
綠衣少女捂著脖子,叫道:“你……你竟然敢打朝臣的家眷!我父親可是兵部尚書!”
裴嘉月哼了一聲,嗤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兵部楊尚書的千金。就憑你?也想參與選妃?”
原來這少女正是兵部尚書楊策的女兒,楊秀。
裴嘉月看似嬌蠻無禮,實則是看菜下飯。楊策祖上曾是開國功臣,性情剛直,一直不肯屈身討好裴家,裴家大權在握,早就視楊策為眼中釘肉中刺。
見楊秀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反駁自己,裴嘉月當即喝道:“來人,把她轟下山去!”
隨身侍女翻身下馬,長劍出鞘,直指楊秀,道:“請吧!”
透著寒光的兩把劍架在脖子上,楊秀又驚又怒,漲紅著臉連連後退。
她心知今日被逼下山去了,就再也無緣選妃之事了。而且更為要緊的是,從此以後自己豈不是成了長安城的笑話?
所以她雖然面有驚恐,卻並無下山之意。可她越往人群裡退,人群就越是將她往外推,生怕惹上了裴嘉月。
如此僵持著,楊秀進退兩難,一頭撞在了一個男子身上。
寬肩窄背,身姿如松,腰佩修羅刀。
正是周子云。
裴嘉月的兩名侍女見他擋在面前,喝道:“少管閒事!讓開!”
周子云巍然不動。
見竟然有侍衛護楊秀,裴嘉月在馬上呵斥道:“你哪個宮裡頭的?!聽不懂本郡主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