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莖玉露。”
“何人不需通報可隨時出入王府?”
“定遠侯府世子,王瑾言。”
陸晚對答如流,這幾日她在翠煙榭並未閒著,將王府的規矩仔仔細細背了個遍,生怕讓蕭令揪出一絲一毫的錯處來。
蕭令頗為意外,嘴裡卻淡淡道:“既然要來這晉王府,規矩便是不能錯的,這些本就應該倒背如流。本王再問你,為什麼定遠侯府世子可以隨時出入王府?”
陸晚嘴角又是一抽,這人分明就是故意找茬整她。
定遠侯府的世子和他關係好,能夠隨時出入晉王府,這些王府規矩裡有嗎?
他冷哼道:“背不出來,罰抄十遍。”
書案旁兩位侍女眼含同情地看了陸晚一眼,王府的規矩和禮儀三十三冊,抄十遍……
陸晚恭恭敬敬地道:“王瑾言是定遠侯長房長孫,定遠侯老侯爺乃是肱骨之臣,曾有救駕之功。因此先皇定下規矩,定遠侯府的世子,享有和皇子同等待遇。”
她把自己瞭解的資料娓娓道來,書案上方蕭令微皺了眉,臉色甚是難看。
陸晚只顧著低頭回答:“另外還有,因王世子和殿下一樣喜好音律,所有殿下將他奉為知己……”
蕭令終於忍不住:“下去。”
見陸晚一臉莫名其妙,他又道:“紅玉,給她講講規矩。”
左側的紅玉並不去看陸晚,微微一福,道:“不可妄議主子,不可猜測主子,不可私自評價主子。違者罰月例,領杖刑。王府規矩,當嚴謹遵守,不得有誤。”
紅玉生得很俏麗,相貌雖然不是一等一的美人,卻也猶如耀眼明珠,即使一身丫鬟裝束,也不能掩蓋她的光芒。
蕭令點頭,道:“一字不差。”頓了頓,他淡淡地道:“念在你初入王府,不懂規矩,杖刑就免了,罰半年月錢吧。”
半年的月錢……陸晚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
除了一句話不高興就罰了她半年月錢之外,緊接而來的卻是一個甚為滿意的訊息:陸晚被安排在書庫當差。
就在書房博文閣的東西兩側,是晉王府的書庫。
這差事正中下懷,她不用面對繁雜的王府規矩,也不用面對那個難伺候的主子,陸晚甚為滿意。
直到第三天下午。
這天她照例在庫房整理王府書籍,忽聽得一個侍女抽抽噎噎哭泣的聲音。
她疑惑地抬起頭來,目光越過層層兩丈高的書架,聽到聲音來自於門口。
陸晚放下手中的書,走了過去,見是一個綠衫侍女,正雙手抱臂蹲在牆角難過的抽泣。
陸晚認得這個侍女,名字叫綠蠟。
細細的眉,彎彎的眼,尚未長開的稚氣臉龐透著些許純真,喜歡穿綠色的裙,許是因為在書房伺候的原因,與別的丫頭相比,多了份靈秀和文雅。
“綠蠟姑娘,你怎麼了?”陸晚蹲下來。
綠蠟抬起頭來,臉上淚痕點點,紅腫著眼,哭道:“殿下…要杖斃紅玉姐姐!”
“什麼?!”陸晚大驚,綠蠟和紅玉都是書房伺候的丫鬟。
“陸晚姑娘,是我害死紅玉姐姐的,我對不起她……嗚嗚……我不應該、不應該在書房偷偷吃東西……”
陸晚疑惑道:“你偷吃東西,這也不是什麼大罪過,再說了,你偷吃東西,為什麼要杖斃紅玉姑娘?”
“嗚嗚…糕點是紅玉姐姐給的。殿下差我在書房研了一天的墨,我今天沒吃飽……紅玉姐姐怕我餓著,便偷偷塞給幾塊如意糕。陸姑娘,我也不知道為何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