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氏的遭遇讓小茶和朱秀荷的心情都很不錯,一路說說笑笑回到了朱家。
一進去,看見小薇和小葉子搬著小杌子坐在院子裡洗菜,看見她們回來了,小薇彎彎眼睛:“姐,娘叫我們先把廚房裡的菜給洗了,她和爹還有點事要忙。”說罷,她向著堂屋那邊疑惑地看了一眼。
朱齊志與張氏找藉口把她和小葉子給支開了,她是知道的,雖然很想知道是什麼事,但還是乖乖地和小葉子一起幹起了活。
“好,你們等著啊,我把手洗幹淨來幫你們。”朱秀荷一聽,也沒問爹孃他們到底有什麼事,把袖子挽起來直接往廚房走去。
小茶正要跟著朱秀荷走向廚房,小葉子又喊住了她:“姐,莫爺爺說啦,讓你一回來去找他,說有事找你。”她的小手往堂屋的方向揮動了一下。
小茶腳步一頓,明白莫神醫應該幫張氏把過脈了,遂轉身往堂屋而去。
莫神醫果然已經幫張氏把完了脈,正拿著小茶開出的那張方子邊看邊不住點頭,臉帶著淡淡的自豪與贊賞。
朱齊志夫妻倆由手拉著手站在他的身後,神色激動,同時還帶著淡淡的期盼之情,看到小茶進來後,兩雙眼睛更是大放光芒,一起熱情的迎前。
可當他們站在小茶的面前,卻又說不出什麼話,嘴唇嚅動幾下,最終將千言萬語簡化成了五個字:“謝謝你,小茶!”
礙於男女有別,朱齊志只能立在小茶麵前,用目光傳遞著他無言的感激,張氏則直白多了,一把抱著小茶,哽咽著連聲說謝謝。
不管小茶的方子能不能起到作用,能不能幫助張氏達成心願,最起碼她說服了隱退多年的莫神醫下山,光是這份心意足以讓朱齊志和張氏記住一輩子。
小茶從看見莫神醫表情的那一刻起,便知道她的方子得到了莫神醫的認可,心裡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有這麼一出後,以後她再拿出各種各樣怪怪的方子,也算是師出有名了。
“師傅!”小茶笑吟吟前,與莫神醫打了個招呼,眼光隱晦地在室內溜了一圈,發現白珝帶著白東不知道哪裡去了,只有阿術站在莫神醫的身後。
“小茶茶啊,小白白在外面看風景呢,你想找他?”莫神醫放下方子,捋著花白的鬍子著,微眯的雙眼閃過一抹精光。
小茶神情坦然地點頭道:“是啊,平時看他都跟在您的身邊,這回居然沒看見他,有些意外罷了。”
莫神醫:“……”你這麼老實,讓我怎麼調侃你呀?
如果小茶支支吾吾的顧左右而言他,莫神醫還能拿她和白珝來打趣打趣,可現在小茶大大方方承認了,他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摸了摸鼻子,幹脆繼續向張氏交待用藥禁忌和應該注意的事項了。
一句話便成功堵住了莫神醫的嘴,小茶笑眯眯的在莫神醫身邊坐下,側耳傾聽著他所說的每一句話,用心記在腦子裡。
活到老,學到老,莫神醫是一座活的醫學大寶庫,夠她窮其一生去學習的了。
一個長得玉雪可愛,乖乖巧巧坐在旁邊用崇拜目光看著自己的小糯米團子,哪怕她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也能輕易將旁人的視線給吸引過去。不說朱齊志夫妻頻頻被小茶那認真的小模樣打亂了心神,光顧著看她去了,肯定沒聽進去多少,是莫神醫也好幾次無意間轉動視線,發現小茶眼睛發亮地望著他,豎著小耳朵聽他講解,瞬間覺得自己棒棒噠。
莫神醫情不自禁的挺了挺胸膛,用著更加緩慢的語速講解著注意事項,甚至把每一個字都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等到該交待的都交待完了,有什麼疑問也一一解答好了,朱齊志夫妻誠心地向莫神醫和小茶道了謝,然後歡天喜地拿著方子出去了。
一個急著到仁和堂抓藥,一個則急著給他們準備膳食。
莫神醫回頭看看小茶,只覺得手癢癢的,鬼使神差的抬手在她毛茸茸的小腦袋摸了摸:“小徒弟,我方才所說的那些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小茶軟軟糯糯的聲音讓莫神醫忍不住又在她的頭頂禿嚕了一把。
手還未及時收回,某神醫便察覺到有一道淩厲的視線在他的手背定住不動了,陰森森的感覺立時爬他的後背,引出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明明是熱得令人受不了的夏天,生生突變成了寒冬臘月的大雪天,心有一個聲音拼命叫著:“危險!危險!危險!”
僵硬地轉過頭,莫神醫木然地朝門外站著那道人影打了個哈哈:“喲,這不是小白白嗎?你散步回來了?”
白珝:“……”繼續用一種盯獵物的視線盯著莫神醫的色爪。
明明他沒有什麼表情,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靜靜地望著莫神醫,卻愣是讓莫神醫感覺到頭皮發麻,差點想雙手捂腮,然後尖叫著奪門而出了。
然而莫神醫是誰呀,那可是從當年的宮變血案活著逃出來的人哪,對於危險的感知力不是一般二般的強,當然清楚此刻的白珝那叫一個心情不美麗,說不定內心深處正在醞釀一場大風暴,隨時隨地狂化給自個兒看呢。
此地不宜久留,趕緊撤!
莫神醫心思剛動,白珝已一步一步走了進來。明明很簡單的動作,卻讓他走出了心驚肉跳的感覺。
像莫神醫這種見慣了大場面的人精,怎麼可能留在這裡看白珝的臭臉呢,嬉皮笑臉地說了一句:“我到外面看看她們洗菜。”話音剛落,他便用著與他的年紀極不相符的敏捷身手,火燒屁股一般躥出了大門,瞬間跑得沒影了。
真不愧是她的師傅,果然老當益壯,那身手之年輕人都不遑多讓呀。小茶望著莫神醫離去的背影,默默點了點頭。
在白珝出現後,屋子裡便彌漫著一般詭異壓抑的氣氛,小茶並非無所察覺,相反,她敏銳地感覺到白珝很不開心,只是這種不開心還沒有到達生氣的地步,所以還在他能控制的範圍,當莫神醫離開後,這種負面情緒便跟著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