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暮染就病了。興許是被山風吹的染了風寒,暮染的病來勢洶洶。當晚就發起高燒,燒的整個都迷迷糊糊的。嚇的團子半步也不敢離開,衣不解帶的跟軍醫守在暮染身側。
總算在三天之後,等來了暮染恢複神智。
一醒過來,暮染張口就問,
“君越的屍體,可是送回雁北了?”
“嗯,依照帝君您的吩咐,老早就送回雁北去了。只是,泰山與雁北路途遙遠,眼下又是夏季。屍體只怕……”話到這裡,團子不好再說下去。想來前些日子,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不過一夜的光景,就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還是那樣狠毒的死法,團子忍不住覺得可惜。
從與君越相遇的幾次來看,團子的潛意識裡,總覺得君越跟他的父親君魁,不是一樣的人。
君越的骨子裡,其實並不壞的。
可是團子再怎麼可惜,都無濟於事。而君越,到底還是死了。團子除了惋惜,沒有其他的法子。
“哎。”知道團子話裡的意思,暮染的臉上也浮閃過一絲嘆息。
那晚君越來找她,明明是話裡有話的。可是他卻到底是什麼也沒有說,沒想到就在那天晚上,就被人毒死了。難不成……一個詭異的想法,從暮染的腦海中劃過去。
可也不過是稍縱即逝的靈光一閃,就被暮染自己給推翻了。
論起來,暮染自己都不敢相信。
君越乃是君魁的兒子,也是名正言順的中山王世子。來日,乃是要繼承君魁的爵位的,他日,君魁若是登基為帝,那君越就是太子。所以,君越該不會那麼傻,想著要與她合作,背叛他的父親才對。
如是想著,暮染不禁苦澀一笑。可是笑過之後,疑團仍然纏繞在她的心頭。
“到底是誰,想要害君越呢。”
“是呀,帝君,您說到底是誰想要謀害中山王世子呢?”隱約間,聽到暮染的話尾,團子湊上前來,詢問著暮染。
暮染瞥了團子一眼,又是看了看還站在一旁的隨性軍醫。軍醫立馬會意,恭恭敬敬的請旨退了下去。看著軍醫退出門外後,暮染才是轉頭看著團子,無奈的開口,
“此事必定有蹊蹺,可是哪兒有蹊蹺,我也說不上來。那天晚上,君越明顯是有話想對我們說的,可是他又欲言又止。難不成,是津南的人殺了他,好挑撥我們跟雁北的關系。”
“對對對。”團子的腦子裡亂的很,見暮染理出頭緒來,忍不住出聲附和著。
團子的聲音一出,暮染就尤為鄙夷的瞟過她一眼,甚是嫌棄,
“你呀,也不知道自己動動腦子。咱們跟雁北之間,還需要挑撥麼。再說了,津南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因為君越死了,對他們也沒什麼好處,反而會跟君魁結下仇怨。現在不過是相爭階段,得罪了誰,對津南都沒有什麼好處。再者,明洵的情報看來,津南眼下一直都在按兵不動,靜觀其變。不應該是他們。”
“哎呀。”這些天來,不僅是勞心勞力的,如今又要陪著暮染勞神。團子哪裡肯依,當即反抗起來,
“不想了不想了,說的好好的,是來祭天的。這倒好,又是兇殺,又是兇手的,腦袋都要想炸了。咱們還是好好的到山頂去,把天給祭了。”
“有道理。”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暮染也不想再想,附和著團子的話。正想要讓團子過來,幫自己梳妝穿戴。可暮染還沒動手,團子又是笑嘻嘻的跑過來,攀著暮染的手,蹲在暮染跟前,
“帝君您病剛剛好,還是先歇一下吧。左右咱們也快到山頂了,也不著急這一兩天的,身子要緊。”
沒想到,團子這麼快就變卦了,暮染正要說什麼,皆是遭到團子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