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走到盡頭的春色,窗外盛開的百花,謝了一大半。枝繁葉茂的大樹,茂密的葉子濃鬱的綠色似乎要流淌出油,那醉人的綠,遮擋住灼熱的春光。豔豔春陽,銀白色的光,穿透枝葉的縫隙洩下來。
星星點點,像碾碎的寶石落在地面上,璀璨的讓人移不開眼。
暮染就坐在窗前的木椅上,一側的紗窗敞開著。細陽從窗外漏入內來,灑在她身上,好似在她身上渡開一層銀色的輝。
團子就在房內,挑挑揀揀,似在收拾包裹。不時,也會傳出幾句言不由衷的抱怨,
“老大你也真是,當初我們就該留在京中不出來。這下好,才到雁北沒幾天,又要到泰山去。這路途遙遠的,指不定路上會出什麼事情。”
“嗯哼。”對於團子碎碎念般的抱怨,暮染沒有太多的在意。似有若無的在臉上勾開一絲笑,滿臉寵溺,並不與團子計較。
就在這時候,明洵忽然從門口闖入內來,見到暮染大步邁到暮染跟前。雙手抱拳,給暮染行了一個大禮,
“參見帝君,帝君您聽說了麼?”
“聽說什麼?”思緒從沉思中拉回來,暮染滿眼不解的看著眼前的明洵。問。
明洵先是愣了一愣,而後很氣憤的開口,
“君魁那個老匹夫,就知道他不會這麼容易上鈎。就在今個兒早上,王府內外都傳的沸沸揚揚的,說是君魁的舊疾犯了。眼下王府裡裡外外,全是來看診的大夫呢。”
“呵呵,舊疾犯了,這個舊疾犯的還真是時候呢。”冷冷一笑,暮染從唇角冷哼一聲。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呢?”凝視著暮染眼底的冷笑,明洵身子陡然上前一下,躬身抱拳問。
蹙起柳眉,暮染想了想,許久才吐出一個字,
“等。”
“等?”此話一落,明洵越發的不解,看著暮染的眼神裡頭全是疑惑,
“微臣愚鈍,帝君的意思是?”
“他故意鬧的沸沸揚揚的,不就是想讓本君親自去找他麼。那本君就偏不去,他不是病著麼,那本君就等。並且讓全天下都知道,本君為了等他,耽誤了泰山祭天之行。”見明洵不明白,暮染又是哼出一記冷笑,解釋道。
等的暮染說完,明洵才是恍然大悟,
“帝君英明。”
可惜的是,暮染等人沒有等太久,不過是第三日,木氏就哭哭啼啼的過來,說是君魁想要見暮染。
自然是不能推辭的,暮染跟著木氏,來到君魁房中。不得不說,這病君魁裝的還是極其像模像樣的。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並不見往日的油光滿面,而是染上一層慘白的灰。魁梧的身子,半躺在床榻上,一舉一動皆是要下人服侍著。
在暮染來的時候,君魁正在喝藥。清苦的中藥味,燻的整間房都是。
看見暮染過來,君魁掙紮著想下床,木氏一番好攔,才是將他給攔下來,
“王爺,你傷的如此重,帝君定然是能體諒的。您且歇著吧。”
“是呀皇叔,身子要緊,那些虛禮就不必太過在意。”暮染也上前來,親自扶君魁一把,將他從床上撐起的身子,扶回到床上。
“多謝帝君。”盡管如此,君魁躺回床榻上後,還是低了低腰身,給暮染見禮。而後,一臉無奈的嘆道,
“哎,是微臣拖累了帝君。微臣到底是年紀大了,不中用,一病起來可真是轟轟烈烈的。一下子,那些年輕時毫不在意的小傷,都一同折騰起來。若是年輕的時候,哪裡還會……咳咳咳。”話未說完,君魁忽然重重的咳嗽起來。
“王爺,仔細身子。”一旁的木氏見狀急忙過來,從下人手中端過一晚湯藥,親自喂給君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