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神情明顯的一怔,池墨回目看著暮染,卻是搖了搖頭,
“不敢當,只是略有些心得罷了。”
“反正無事,不如我們來對一局如何?”都說一個人的心思,從下棋中最能看出來。暮染認真打量過眼前的這個長相尤為俊美的男人,哪怕他已經在月隱呆了些許時日。而暮染私底下,也沒少派人去查過他的底。但暮染發現,她是怎麼也看不透他。
“好。”並不懷疑暮染的用心,池墨想都不想就點下頭。
很快,宮人們就將棋盤給端上來。
暮染選了黑子,跟池墨在棋盤上,拼殺起來。手起棋落的瞬間,兩人博弈的難舍難分。暮染自認棋藝甚好,可當下也不得不承認,池墨確實不差。遂爾,暮染輕輕開口道,
“陛下果然名不虛傳,果真心思玲瓏,棋藝高超呢。”
“帝君過獎了。”謙虛的回應著暮染的誇贊,池墨的態度不卑不亢,尤為溫和。在落下一枚白子後,忽爾緩緩仰起頭,眸光灼灼的看著暮染,
“想來帝君已經想好,該如何處置我們這些俘虜。不知道,帝君方便與否,實言相告呢?”
倒是沒有想到,池墨會問的如此直白,暮染稍微愣了一愣。有一會兒才是回過神來,自顧抿唇淺笑,並沒有隱瞞,如實回答,
“如果本君說,將月隱還給陛下。只是,月隱不再是你們池家的月隱,而是我們雪國的屬國。當然,月隱的統治權仍然在你們池家人手上,本君也不會過多的幹涉,只是每年你們都需要向我雪國進貢。再者,你的皇子池宣,得留在雪國。你,可願意。”
“帝君這個要求……”耐心的等著暮染把話說完,池墨的聲音停了停。先是頓一下,才繼續開口,
“我等原本也只是手下敗將,即便是帝君取我們的性命,我們也是無可奈何的。帝君如此仁慈,在下求之不得。”
“好,那本君就當你答應了。”盡管摸不透池墨的心思,但是得來這樣的回答,暮染心裡也非常的歡喜的。滿意的點點頭,笑道一聲。端起石桌上的茶盞,敬了池墨一杯,
“既然陛下如此爽快,那本君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多謝帝君。”池墨也是端起茶盞,小呷一口,回敬著暮染。
亭外春光旖旎,瀲入到亭內。溫柔的籠罩在兩人身上,宛如在兩人身上拉開了一層輕柔的紗帳,將兩人籠罩在一片蜿蜒當中。那旗鼓相當的氣勢,在外頭的人看來,宛如一對璧人。
兩人皆是因為達成共識而心中愉快的緊,竟是沒有察覺到,亭外不遠處的林子裡,藏著一道窈窕的身影。那深沉的眸光,一直徜徉在八角玲瓏亭內。看到暮染跟池墨的一舉一動,那描著精緻妝容的臉上,頓而變得猙獰起來。
就連手中的絲帕,也被緊緊的擰成麻花狀。
“不,不可以,不行。”抹著豔紅胭脂的薄唇,緊緊抿著,彷彿從唇齒間擠出來的幾個字。口吻僵硬而森冷,好似說出口的話,是一柄鋒利的利刃。
一雙捏著絲帕的手,也越握越緊,連指甲戳入到手心裡頭,都渾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