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帶人將白蓮帶了下去,靜諡的牢房裡,頓時又恢複了安靜。
隱隱約約間,只能聽見牢房外的弄道裡,恍惚飄過的風,撩起的呼嘯聲。兩旁柱子上放置的火把,光影被風撫弄的明滅晦暗。光影錯落的空隙裡,皇甫冥的面上,更如死灰。
暮染還沒有離開,而是蹲下身子,慢慢靠近在皇甫冥的眼前。眼神裡的嘲諷,與她唇角的笑意一般,清晰明朗。
“如何,這個真相陛下看的可還滿意?”
剛剛捱了白蓮一章,皇甫冥氣血翻湧,渾身的脈絡似乎都在劇烈的疼痛。但是跟心裡的痛想比起來,皇甫冥都覺得,不值一提。白蓮的那番話,將皇甫冥所有的神志,都給摧毀了。
聽到暮染的聲音,皇甫冥木然的抬起頭,看向暮染的目光裡,盡是呆滯,
“太子妃好手段。”
“呵呵。”面對著皇甫冥看似贊揚卻是貶低的話語,暮染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在皇甫冥跟前,一字一句的落下,
“如若白蓮沒有做那些事情,任憑我再好的手段也是奈何不得她的。不過,白蓮有一句話說的卻是對的,便是陛下對她的信任,還有容忍。若不是陛下愛重,白蓮如何能在日照國呼風喚雨。又如何能將一個蒸蒸日上的日照國,毀成如今的樣子。”
“呵呵,你說的都對,這一切皆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皇甫家的列祖列宗,我才是日照的罪人。”對暮染所說之事,全部認下來。皇甫冥的氣息,陷入到微弱。
“皇甫冥,當初安國侯出事,是不是你做的?”見皇甫冥的神志已毀,暮染沒有再過多的打擊他,而是問出心裡最想知道的事情。
“安國侯忠心耿耿,一心為你。即便行事作風霸道一些,你大可將他罷黜便是,你為何要殺了他。如果安國侯不死,也許你今日,也不會落到如今場面。”
“呵呵,太子妃你果然還是單純。你當真以為安國侯沒有二心麼。他天天都在想著取而代之,只不過,他又不想背負上罵名罷了。殺了安國侯,我並不後悔。若說我真對不住誰,那人是慕容夜。”並不因為暮染提起安國侯而感到後悔,皇甫冥只是表達了自己對慕容夜的歉意,
“慕容夜對我,確實是有兄弟情義的。只是可惜,他是安國侯的兒子。如若不然,朕還想放他一條生路。”
“你說什麼,安國侯府的那場大火?”彷彿從皇甫冥的話裡明白了什麼,暮染咬唇盯著皇甫冥,
“是你。”
“是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皇甫冥自知,自己時日無多,也沒有什麼好再隱瞞的。索性,和盤托出,
“我好不容易將安國侯府給連根拔起,都說斬草要除根,慕容夜是安國侯的兒子。我自然,是能容下他的。如今想來,我對不起的人,也只有慕容夜。”
“皇甫冥。”盡管知道皇甫冥作惡多端,可萬萬沒有想到,慕容夜的死,跟他也有關系。暮染頓時,就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面對著暮染滿臉的恨意,皇甫冥也絲毫不在意,靠在牆壁上,自顧的呢喃著,
“慕容夜,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黃泉路上,我來給你賠罪來了。賠罪來了。”皇甫冥的聲音,在靜諡中慢慢低下去,最後,沒有了餘響。
沒有聽到響動之後,神夜先靠近過去,探手在皇甫冥鼻尖摸了摸。確定皇甫冥已經沒有了氣息,才是起身跟暮染彙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