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年歲比起寧王小不得幾歲,只是空叫他與先祖平輩佔了個便宜。他抽氣桌面上的玉印一砸,案几被震得狠狠一顫,一聲巨響如同破空一般撕裂了殿裡原本僵持的局面。門外看守的崔英不由往殿內張望了一番,見寧王舉動僭越有心帶左右侍衛入內,倒是天家一個動作制止了他干涉的意圖。
“寧王,你同朕玩這套倚老賣老沒有用,你知道為何?”天家正對殿前,一個眼神都不捨給他。
柯獻被這舉動激得胸口熱血翻湧,他雖年事高了,可是論起天家這般病弱產生的模樣卻是一點都不放在眼裡。“為何?”
“因著你十八年前在父皇的手裡便沒蹦出個明堂來,如何能在十八年後垂垂老矣的年華就能得償所願?你真應當去朕修建的天龍寺清修上一陣,哪裡的大小和尚都會告訴你一個所謂‘求而不得’的道理。”
若說之前天家可能還會因著君臣顏面而對寧王有所顧忌,可如今寧王的心思路人皆知,更是早在十八年前便設下了這麼一個局面,由得他同李梵音父子二人對面不相識。天家也算是陡然清醒過來,這顏面不是他自己一個人的,卻是皇家李氏宗族的。所謂狸貓換太子叫人祖上無光大抵便是如此了,他心下悵然。
瞧著正殿裡坐著的李梵音便覺得胸口有一股氣只叫他堵得難受,“寧王,世子要留下便留下,橫豎朕這宮裡尚養得起一個閒人。你,朕不歡迎。”
如此直白而不客氣的話響徹殿中,即便柯獻麵皮再厚此刻也沒有留下來的臉面了。他大呵了一聲好,繼而不服氣地回了天家一句,“且看看是誰求而不得,是誰笑到最後!”
他腳下如有疾風飛快往殿外走去,路過李梵音身側的時候那廝突然站直了身子面朝柯獻離去的方向輕聲喊了一句“父王”。殿中的二人皆是一怔,還是柯獻最先反應過來,他勾著嘴唇笑得既冷漠又諷刺。
柯獻回過身來,與其說是瞧著喊他的李梵音更像是瞧著高堂之上的天家,半晌才分了一半神給李梵音,“記住我的話,好好待在宮裡。”
李梵音咬緊牙關點了點頭,方才的陣仗也可以看出來柯獻同天家百般不和,如今將他丟下無異於將這條性命至於懸絲之上,因而他變色發白神色不定,眼裡更是有著隱隱地驚懼之色。
柯獻心底是瞧他不起的,武人瞧著文人最多的便是恥笑對方的孱弱和無力,更何況李梵音自小大到皆是藥罐子裡泡大的。到底現下留著李梵音還有用,他對李梵音尚算寬容地笑了笑算是將人安撫下來了。
柯獻走後,偌大的殿中便只餘得遙遙相對的天家同李梵音二人。若說天家的沉默不語是帶著點兒近鄉情更怯的意思,那李梵音便只餘得對這喜怒不定的黃泉的恐懼。
一陣風吹糊了他的眼,天家這才反應過來已經將人晾了許久。這才支起身子往殿下走去,明黃色的衣袍和錦靴顯得不近人情,可天家面上卻是帶著些熱切。
到了李梵音跟前,天家搓了搓手心,問道:“既然來了便安心住下,等養好了病再說罷。”
李梵音一直低垂著腦袋,聞言點了點頭道了聲“喏”。
“咳,寧王平素裡待你可好?”
這一問李梵音答不上來,他多想冷笑著挨個數落那廝的罪狀,好似個孩子當真像自己的爹爹告狀一般。奈何這爹爹不是他所想,另一個更不是他的爹爹,“挺好。”
天家聞言忍不住諷刺道:“留你一人在宮中就是你說的挺好?”
李梵音徹底沉默了,不單單是不想回答更是不能回答,他沒忘記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因而只好深埋下哪無窮無盡的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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