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下人收拾好了院子裡的東西,裘彩擷硬著頭皮上偏房將“先生”給請出來。來人也不說什麼,遞出一本一看就是手抄的小冊子,讓裘彩擷迎著這大好的朝陽大聲地誦讀,自己則在一邊捧著本書看起來。
每當裘彩擷有所倦怠聲音消下去或者是讀錯的時候,那頭的李梵音便放下書瞧她一眼。這一眼著實管用,嚇得那廝立刻如同吃了福壽膏一般精神。
裘彩擷的聲音是未長成的女孩兒清亮的音色,加之又是個身體好中氣足的,一早上連續不斷的誦讀下來竟也不叫人覺得厭煩,反倒是那童音因為憊懶而顯出一些些延長的拖曳之色,好聽得同唱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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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梵音覺得自己的選擇當真是明智的,就著這朗誦之聲看書竟是比往日更上得心去。不得不說這裘彩擷倒是有一把好嗓子,婉轉清涼高低皆宜,若是有心栽培恐怕連那些專業搭臺子的班子都比不得。
修長的手指又翻過去一頁,李梵音原本盯在書頁上的眼神突然被一個聳動的腦袋吸引過去了。只見這裘彩擷明明面朝下、書頁朝上卻偏偏能將書頁上的內容一字不落地讀出來,莫非她頭頂也長了兩個眼睛不成?
再一看書冊子也並非在她手中,而是取了兩個樹枝一左一右支撐著立在桌子上,兩隻手則被她解放了在桌子下面不知道鼓弄何物。原是她聲音未聽他便也沒有分出心思去細瞧她,哪知這廝便鑽起了空子來。
瞧她分神地十分起勁,李梵音悄悄起身繞到她背後悄悄她整得名堂。才一看他便覺得又想氣又想笑,這廝竟是不知從何處得了一塊水銀鏡,原是水銀面比銅鏡要清晰得多,她竟是玩得不亦樂乎。一邊拿鏡面反光測讀著書頁,一會兒又將鏡面反射的光匯聚成一點照著玩兒。也難怪方才他總覺得有光點時而在身前時而在他面上,想不到是有人在作祟。
裘彩擷也是方才從下人手裡得來的這物,銀色的鏡子很是稀奇。據說是下人某次打掃的時候從前廳整出來的,她尚沒有玩得過癮便被李梵音抓著來讀書。一開始她是想好好朗誦來著,只是時間久了未免覺得無趣。
這會兒便瞧見李梵音看書看得專注,她使了點兒小聰明自然是兩全其美,如今李梵音怪罪不到她身上,她自己也得了趣。她捂著嘴隱忍著笑意,突兀一隻手擦著她的面頰往下探,搓得她面頰耳朵一陣發熱。還在愣神間,她手裡新得的小玩物就叫那隻白皙的手把玩在其中了。
裘彩擷面上尷尬不已,撓了撓臉頰。“你也喜歡啊?那便送你好了。”
說著便要去那書冊子擋擋他噬人的目光,誰知她一抬頭桌上的小冊子卻不見了。再一看可不是同那小玩意兒一樣被他拿捏在手裡了,李梵音面色不善裘彩擷也不好說什麼,便硬著頭皮由著他看自己。
“阿彩。”李梵音嘆氣似的喊著她的名字。
這會兒的裘彩擷可不敢不老實,點頭稱是。
“是否不喜歡我教育你,拘著你管著你?你覺得厭煩,不自在,我打擾了你原來悠閒自在的日子叫你覺得不快了嗎?”
明明李梵音還是同之前一般的輕柔語氣,同之前一般面上無太多表情,但是不知為何裘彩擷就是覺得他此刻情緒低落,而且瞧起來那麼的楚楚可憐。
她心中頓時起了負罪感,這人身體不適還不忘自己的課業,然而自己卻……“李梵音,我沒有這個想法,方才是我貪玩了。”
李梵音不看她,彷彿也沒有聽到她說的話一般,半晌又接著道:“我知道作為裘相之女,你不需要做這個努力也能過得很好,你可以平平庸庸等到十五歲,得一門好親事。往後當一個大家族的主母,一生順遂。”
“誒?可別這麼說……親事還是主母什麼的,未免也太遙遠了。”裘彩擷驚得從凳子上跳起來,幾步到他面前。
她很著急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反正看她之前和現在的行徑,是個人估計就會覺得她是那種混吃等死的京中貴胄的樣子。裘彩擷乾脆一把奪過李梵音手裡的冊子,硬聲道:“我現下就是要讀書,誰也不要阻止我。我若今日沒把這些背完,我這個‘裘’字就倒過來寫。”
她強行裝作霸道樣子,實際上卻是不敢看他的表情,所以自然不知道李梵音如今如何笑得同山花一般燦爛和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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