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灣斜坡下彎彎的田埂築起一道道堅固的梯田牆。
田裡三三兩兩簇擁著幾條白色拱形長廊。竹篾塊撐起一層層白色的薄膜,拱出一個溫暖的空間育秧苗。
每家每戶基本會用一塊水田來育秧,先深犁,再用磨耙黏成小碎塊,勾出一方長方形的基田,左右不過一米寬,至於長?要是薄膜夠長,你弄一整塊田也沒事。然後灑上家裡灑上肥料或者家畜糞便拌成的草木灰谷,再在上面撒稻種。
春季的溫度說高也不高,暖暖的陽光還不足夠於種子發芽。於是薄膜便成了育秧標配。一層層白色透薄的薄膜在篾片的支撐下,變成拱形的棚子,遠遠看去,像是一條趴在田裡的大白蟲。
蕭楠家的稻秧苗還是讓小叔繼續幫忙育苗,山上的果苗集體開花,樂的同時也需得盡心呵護,否則秋來,哦,應該說是收獲的時候會果木會給果農一個漂亮的顏色瞧。
這天,蕭楠在山上扯果林裡的雜草,潭水帶來的後遺症之一就是果園裡的青草長得比別處的嫩,比別處的繁茂。尤其有一種叫拔地亂的草,根部發達,草幹也繁茂,一壟就可以佔領一平方大小的地面。單純用手扯輕易扯不出來,如果不加以鐮刀撬鑽,扯斷的根部幾天後又重新發出來一大截。
當真“春風吹又生”!
山上的青草食草動物都愛吃,有一次蕭楠無意間順手搙了一把山上的草塞給小叔家的大黃牛。
大黃牛吃了後,三天沒碰其它野草。
蕭衛發急得上躥下跳急,還請來十裡八鄉有名的獸醫過來看,生怕這個幾百斤的大黃牛出了差錯。
這可是家裡的大寶貝,幾千塊呢!
獸醫左看右看,翻大黃牛的牙口,掰開它的眼睛,仔細檢查半天,最終還是疑惑離開。臨走之前,他問蕭衛發:“你家大黃牛真的生病了?”
蕭衛發:“……”他就是不知道才喊獸醫來看,不然能吃飽了撐著沒事幹?
萬不得已,蕭衛發聯絡了殺牛場。然而就在蕭衛發與殺牛場的人溝通好時,大黃牛不見了。
原來大黃牛自己終於忍不住肚裡的饑餓感,當夜奔開繩子,逃到山坡果園裡。一群人在村裡一陣好找,就是找不著,有的人甚至開始猜測,是不是大黃牛知道要牛場害怕逃跑了。
一大早,蕭楠沿著山坡跑步。
路過果園時,聽到裡面哧哧哧的聲音,還以為是野豬拱進來,悄悄摸摸上前一看。
喲嘿!小叔家的大黃牛誒!
出了這烏龍,村子裡的人算是知道蕭楠家果園長出來的青草特別好,都引得牲畜離家出走只為吃一口果園裡鮮嫩嫩的青草。
都說野草的生命力頑強,蕭楠拔草拔了一撥又一撥,青草長了一茬又一茬。她在前面嘿喲黑喲拔,結果人家不費吹灰之力又長了出來。
捨不得打除草劑,蕭楠幹脆把雞趕到山上去,早上喂一頓精飼料,出去一天吃草填飽肚子。沒想到竟然也帶來意外之喜,雞蛋吃著竟比以前細嫩得多!
拔地亂也叫鵝鵝草,顧名思義鵝都喜歡的草。
既然鵝喜歡吃,蕭楠幹脆又打電話給平頭王老闆定了一百隻鵝。小鵝小鴨小時候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哪怕是鴨子親媽來了,也分不清到底哪個是自家的崽兒。
剛買來的小鵝毛絨絨的,小小一隻,黃色的絨毛比羽絨還要暖和幾分。關在家裡養了幾天,蕭楠悄悄餵了幾次潭水,小鵝逐漸長得健壯起來。至少不是那種一搖一步摔的樣子。隨後也跟著雞一樣,齊齊趕上山坡上的果園。
家裡的五朵金花每天被趕到山坡上陪雞鵝玩耍,呃,也就是照看著謹防被野物逮走,如黃鼠狼之類的。
“小楠,我去山坡上割點草哈!”春三嬸從田埂上走來,背上背了一個比她人還胖的大胖背簍。
春三嬸本身就是一個旁人,結果背上的背簍比她人還胖,顯然這是特意編制的,大背簍一次性裝的東西多些,省得來回跑好幾趟耽誤時間。
“三嬸,去唄!我巴不得你把我山上的草全割了。”蕭楠笑著回應她。山上的草她割都割煩了,天天割,天天長。村子裡家裡養鴨養牛的人家也上她那兒割草,不過她們都是用鐮刀從根部以上齊齊割斷,根還留在土裡,幾場雨水一灌,保證又長得綠油油的格外精神。
春三嬸從蕭楠家院子裡擦過去,直行上山,“全割完我可沒那本事,不是說那啥火都燒不盡嘛,我奈何得了?”
“割一點是一點嘛!”
且不說山上的野草生命力旺盛,山上果園裡的花期也格外長。朵朵怒放的花兒那叫一個漂亮,連村裡的老頭們也上去拍了幾張照片。不過他們最關心的還是掛果率,花開得多並不代表果子也多,還有空花一說。
《憶》的劇組就是在這樣一個時節,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