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計在於春。
年一過, 臥龍灣又開始忙了起來。歇了一冬的幹田裡, 野草悄悄摸摸的伸出腦袋。村人把田埂上的缺口一堵上, 伴隨著春雷滾滾, 雨水很快浸滿了水田,綠綠央央的野草泡在水田裡,老黃牛拉著犁耙一過,便掩在了厚厚的泥土裡, 隱隱約約透出點綠意。
沒過幾天, 便化成了現成的肥料。
由於蕭楠母女倆今年也回來了, 以前拜託給小叔一家照看的幾分水田也均數退了回來。不過一家子女人, 準女婿陳亦松也是個城裡人,犁田的本事還是差了點。是以還得請小叔幫忙犁田。
“小楠,你這兩塊水田準備種粘谷還是糯谷?需要種啥得提前育秧, 不過你家水田少, 要不到我家育秧苗的時候順便一起弄了?”
蕭楠家的幾分田都挨著一起, 蕭衛發吆喝著大黃牛半天就搞定了。這會兒大黃牛正在一邊荒壩裡啃青草,一對鼓鼓的大眼認真的盯著, 啃得格外認真。
另一邊蕭衛發站在田埂邊,手上耙犁不停從田裡提出淤泥填在田埂上,加寬加厚田埂。田埂厚了, 到時候還可以栽一壟黃豆,黃豆的根部固氮,非常肥田。
“小叔,我想種一塊粘谷, 一塊糯谷。”粘谷就是平時吃的大米,沒有糯谷的粘性大。反之糯谷粘性好,可以用來做粑粑,也可以做酒糟,做的酒糟也非常好吃,所以臥龍灣的村民每年也愛種點糯谷來做酒糟吃。
“也好,反正你們母女倆也吃不了多少。”蕭衛發啪啪繼續夯實田埂,以求能夠更結實些。腦海中突然想起蕭楠家平時不止兩個人吃飯,而是四個人,陳家爺孫倆也在。就那麼幾分田的稻穀還真不夠吃。
蕭衛發想到的蕭楠當然也想到了,想著既然回來了,吃的糧食當然是自己親手種的好,就算不是親手種的,村子裡的也不錯。於是目光放到了她小叔身上。
“小叔,你家稻田每年種的糧食能吃完嗎?”
“嗨,哪裡吃得完,每年秋收的時候我都要賣一兩千斤的陳谷,家裡從來都沒買過糧食吃。現在就算是多了仲強兩口子,糧食也是夠的。”蕭衛發笑著說道。
“那你們種稻穀的時候都要撒化肥麼?”蕭楠還記得農村其實也一直都在使用化肥,並沒有外面想象中的所謂綠色,該打農藥的時候也會打農藥。不然還沒等菜成熟,菜蟲就把菜吃完了。
“灑啊,怎麼不撒,如果家裡牲口多,就少撒點。就像你春三嬸家,她家的羊子喂得多,每年光是肥料錢就省了老多。”蕭衛發挺羨慕的,雖然他家去年在山谷裡養了十幾頭豬,可豬是散養的,豬糞都灑在了山地裡,撿得少。
“那不撒化肥稻穀長勢如何?”
“不撒化肥?”蕭衛發停下動作,詫異的看她,隨後好笑的說道,“小楠,你該不會以為電視上那啥綠色有機稻穀是真的吧?真是傻孩子,沒有化肥稻穀的穗兒都抽不了幾根,一畝田能收兩百斤都不得了了。”
蕭衛發搖搖頭,繼續加寬田埂。
“不是還有什麼稻田魚嗎?”蕭楠訕訕的摸摸鼻子,說實話她還真想試試,看看是不是像報道上說的那麼香,再說了她有空間潭水,水稻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
等蕭衛發得知她心裡的想法,不由得說了句“胡鬧”,結果看到陳亦松屁顛屁顛跟在她後頭跟著胡鬧時,呵斥的心也消了下去,算了,反正人家有錢,也經得住折騰。
種水稻這事暫且擱在那兒,眼見溫度漸暖,山上的果苗花苞含苞欲放,李子、桃子、櫻桃苗上,過了一個冬,上面的葉子早就掉光了。光禿禿的枝丫上冒出一個個花苞,花苞有純白的,有粉紅的,無一例外都鼓鼓的包著花苞,彷彿在等那一刻的到來。
原以為還要等一年,沒想到冬天栽下去那茬灑的潭水,直接“拔苗助長”拔到開花結果了。
眼看著果苗要開花了,蕭楠準備再灑一次潭水。
陳亦松知曉她的打算,也跟著上了山。趁著沒人,蕭楠直接用水桶舀出來兩桶,然後遞給陳亦松一個水瓢,叮囑道:“一瓢水要澆五根,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則引來山耗子或者其他野物,那可虧大發了。”
金雕雖然是一個很好的鎮山之物,可有時候誘惑太大,那些山耗子也會冒死偷腥。山耗子體積小,金雕離地面幾千裡盤旋,一隻小小的山耗子想要看見也要廢上老半天功夫。往往就是靠它們一家子的叫聲鎮住那些膽大包天的野物。
“你確定澆這麼多?”陳亦松拿著水瓢,熟知空間潭水的效果,這兩桶沒有稀釋過的潭水要是效果太好,直接像空間裡一樣一夜之間開花結果,絕對引人圍觀。
“澆吧,誰會天天跑上來看。反正大家都知道我這山頭種啥啥都好。”
潭水澆下去沒兩天,像是約好了一般,一晚上功夫,白的紅的,齊刷刷盛開在枝頭,嫩綠的葉子夾在其中,簇擁著燦爛的花兒。
果園當初是請霍之衍幫忙設計的,粉紅的桃林嵌在繁花似雪的李子林和櫻桃林裡,遠遠的,就看到了那顆大大的心。走進山上的果園,馥郁芳香瞬間湧入肺腑,令人心曠神怡。
看到這麼多花兒齊齊開放,蕭楠笑得嘴巴裂得大大的,生怕野外的蜜蜂不給力,恰好空間裡的大馬蜂分了窩,她直接提了一個出來放到了山頂上。為了防止被村裡的熊孩子搗亂,還特意圍了一圈隔離出來。
聽說果園裡的花開了,而且還是一個心形的,霍思思當天扯著張孝洋就上臥龍灣來了。
這家夥還特臭美的穿了一身飄飄欲仙的紗裙,三月的清晨,溫度還有些冷,被山風一吹,肉粒疙瘩一大堆。
“思思,你這也太拼了,典型的只要風度不要溫度啊。”
“那是!美麗是需要代價的。”
張孝洋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試圖披在霍思思身上,結果硬捱了她一個白眼:“去去,我這美美噠的裙子披上你那黑漆漆的衣服算啥事!”轉而又拉著蕭楠的手膀子上樓上推,手裡提了一個袋子,裡面也不知道裝了什麼。
“你推我上樓幹嘛?你不是要去拍照嗎?”蕭楠被她推著轉不過身,只好無奈的跟著上樓。
“秘密!”霍思思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