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為對方分憂生活中瑣碎的事。
陳亦松緊緊抿著薄唇, 手足無措的看著一大盆冒著熱氣的水, 狗子們好死不死的圍著盆子轉圈圈, 就是不見過來。
昨晚他爺爺說:喜歡對方, 就要將對方喜歡的東西雙手奉上。陳亦松翻來覆去想了一夜,還是沒有想出蕭楠到底喜歡啥。鑒於她平日裡對家裡的狗子們都不錯,尤其是那條大黑肥狗,他幹脆就把家裡的狗子們一一清洗幹淨讓蕭楠高興高興。
即便他不願承認, 也知道帥哥是她的心頭好。
“帥哥, 過來!”陳亦松朝帥哥招手。
“汪——”嗤, 你叫過來就過來?
帥哥不屑的歪過腦袋不理陳亦松, 長長的肉疤痕在刺眼的陽光下熠熠生輝——越發醜了。
喚帥哥不成,陳亦松又把目光放到院子裡趴著腦袋曬暖陽的甲花。甲花算是五朵金花中脾氣最好的,要是把它喚過來, 說不定後面就輕松容易得多。
今天天氣不錯, 暖烘烘的太陽突破厚厚的雲層, 肆意地將溫柔的光線親吻著大地萬物。
可惜,這並不能讓陳亦松打的算盤輕松實現。
“汪!”甲花見陳亦松把目光打到它身上, 嚇得捲起尾巴一陣風似的逃了出去。那盆清淩淩的水倒映著炫白的一團橘光,越發耀眼奪目。
陳亦松:“……”
軟的不成,陳亦松直接來硬的。
不然等下蕭楠回來看到, 一切驚喜都沒了。
陳亦松踏著輕巧的腳步,悄悄走到帥哥身後。此刻帥哥正眯著眼,愜意的躺在陽光底下,粗壯的大黑尾巴在地面上一掃一掃的, 地面的灰塵劃出一道又一道重疊的圓弧圈。
殊不知,危險正一步步降臨!
“——汪!”
一道短促的狗叫聲,眨眼又淹沒在冬日的暖陽裡,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再看水盆裡,一頭小牛犢子大小的大黑狗渾身濕溜溜的栽在裡面,四肢被麻繩捆著,繩子綁著寬皮大嘴,嗚嗚掙紮著發不出聲來。
“汪嗚~”到底發生什麼了?要宰狗了!!
帥哥一臉驚恐的望著陳亦松,從來沒有此刻般發現他像惡魔一樣一步一步靠近水盆。
四周被陳亦松嚇得躲在角落裡的其它狗子紛紛伸出半個腦袋悄悄看院子裡,帥哥每叫喚一聲,狗子們就打一個寒顫,太可怕!太嚇狗了!
剛剛還在柚子樹底下優哉遊哉躺屍的小猴子,此刻也驚嚇得爬上高大的柚子樹。柚子樹冬天也不掉葉,小猴子從濃密的柚子葉裡勾長脖子,好奇而又驚恐的望著陳亦松。
無論怎麼掙紮,除了水盆裡的水濺出來少了些,帥哥仍舊牢牢的按在在水盆裡。
陳亦松看著箢篼裡一堆洗發用品,分不清哪個是給狗洗的,掏出手機百度了一下,一臉瞭然的重新開始洗。
他先是擠了一大坨沐浴液在手心裡搓散並搓出泡沫,然後粗魯的糊在帥哥的大腦門上、身上、尾巴上。帥哥吃了一嘴的泡沫,嘴巴裡鹹鹹的、苦苦的,眼睛也刺得流下淚水,偏偏又叫喚不出來。心裡的苦頓時擴大了好幾倍。
綠豆小眼狠狠盯著陳亦松,恨不得生啖了他。
黑毛裡的髒汙順著泡沫在水裡暈染開來,清澈的水一下變得昏黃渾濁。狗,尤其是農村放養的狗,身上始終有一股說不清的味道。陳亦松顯然是那種嗅覺十分靈敏的人,帥哥身上的味兒燻得他差點將早飯吐出來。
屏住呼吸,他眉毛糾結成一個一字型,一臉嫌棄的給帥哥搓毛。見有的地方狗毛太長以至於打結,他綽起一旁的大剪刀,吧嗒幾下就把打結的毛給剪了下來。不僅如此,他不知從哪裡翻出來蕭楠以前給大烏龜刷龜殼的那個刷子,學著蕭楠的動作,調整好握刷子的動作,然後像洗衣服似的,一下一下順著帥哥的毛刷。
帥哥齜著牙,感受著皮與毛相連線的那層皮火辣辣的疼,臉都抽猙獰了。
等刷到脖子根時,陳亦松又發現那兒有一塊大汙漬,於是他左刷刷、上刷刷、下刷刷,翻來覆去一陣刷,別提多認真多細心了。怕是連平日洗自己內褲的功夫都不及這一半。
於是,當蕭楠急沖沖的被甲花叼著褲腿跑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她家往日威風凜凜的大黑狗,此刻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猙獰著疤臉,叫不得,跑不掉,盆裡微燙的熱水燙得黑毛一撮一撮往下掉,厚一點的不用自己掉,也被人三兩下咔嚓剪下來。
“亦、亦松?你在幹嘛?”
“砰!”
像是找到了救星,帥哥斜眼裡瞅到蕭楠,頓時使出渾身的氣力,一下打翻水盆,整條狗直接灑出來,水盆一角翹起掀翻,一半水潑到了陳亦松身上。
“……”陳亦松。
他手裡拿著一隻刷子,身子微微向院子門口側著,整個人僵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