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一頭通廣州府,一頭通西江流域,帆船來往繁密,商賈雲集。
張家玉和一眾的親兵就這麼在灘頭佇立,遠遠看著若隱若現的西江,只見江水漫漫,薄霧冥冥,時不時一兩隻覓食的白鷺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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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芷園公來這裡做甚?某家是個粗人,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海涵。”說這個話的就是餘龍,一臉的滄桑,身上破破爛爛的,眼睛倒是挺明亮。
“餘都見外了。”張家玉寒暄客套了幾句話就進入了正題:“我此次來到這裡是想要給餘都一條明路。”
餘龍的臉色有一些詫異。
“現在建奴來勢洶洶,叛賊李成棟時刻危及廣東的安全,餘都身負愛國之心,忠勇可嘉,只是迫於無奈落草為寇,想必也是有難言之隱。
如今,建奴鷹犬李成棟來攻廣州,前有揚州十日,後有嘉定三屠,如今進攻廣州,以其殘忍之行徑,餘都難道能夠保全自己麼?恐怕不見得吧?
如今大明河山破碎,國之不國,大丈夫胸懷天下,綠林好漢當如是,餘都可願否?”
“為國而死,我輩當如是。”餘龍一臉慷慨的樣子,不過接下來就話鋒一轉:“不知朝廷那邊如何了?”
“朝廷那邊定然不會虧待如此慷慨為國的義士,遑論似餘都這等英豪?楚有三戶能亡秦,豈有堂堂中國空無人?今若是也!”
“好!”
……
……
張承回到村子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本來打算回去和吳有性商量一些事情,可是路過老劉家的時候看見老劉正在收拾東西——這個老頭兒不是說自己要在自己的破房子裡等兒子和兒媳婦以及大胖小子一起回來麼?怎麼現在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對於張承的疑問,老劉的解釋是他兒子一直希望自己能夠如同班超一樣投筆從戎,不過現在他兒子還在外面,一時間回不來,自己就暫時代理了。
這個理由張承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誰不知道這個傢伙逢人就說自己的兒子才高八斗,學富五車?
張承覺得老劉應該是想要給兒子一個好的出身,到時候別人問起來的時候,他兒子的胸膛一定可以挺得很正:我爸是一位上陣殺敵的將軍,而且親手殺過建奴!!
和老劉不鹹不淡地談了幾句話,張承就回到了家裡收拾了一下東西,拿出了銀子。
自己參軍得到了五兩銀子,那個徵兵的人說這個是安家費——張承覺得叫做買命錢更合適;另外自己作為親兵,還得到了張家玉的賞識——張家玉給了張承三兩銀子。
有了這些錢,張承覺得有必要在自己臨行之前宴請一下鄉鄰。
事情自然是得到了大家一致的歡呼和欣賞,辦酒席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就是村子東邊那個曬穀子的地方,場地足夠大,而且開闊——
確實是一個舉辦酒席的好地方。
隔壁經常吵架的老婆子也來了。
她不停地對張承敬酒,眉目之間全是喜色,顯然這樣一場白嫖讓她很開心,時不時說著張承定然能夠當上大將軍且光宗耀祖之類的話語;老劉倒是比較沉默,一直在一邊不停地喝酒,然而筷子就幾乎沒有動過。
酒席很快就在鳥雀吃剩飯的歡樂聲之中散去,夜色漸漸籠罩大地,張承一個人在房間裡面想著自己的事情:
“楊廷棟來勢洶洶,惠州、潮州肯定保不了,然後就是隆武身死,廣州陷落,隆武的弟弟在蘇觀生的支援下披著戲服稱帝,而一邊的永曆皇帝也在這不久之後稱帝。
之後的事情就是紹武留下一句“吾若飲一勺水,有何面目見先帝於地下”的話之後就自殺;蘇觀生在牆上留下一句“大明忠臣,義固當死”的話然後自殺。【注2】
而後嶺南三忠會在廣東進行抗清鬥爭,我要利用這個機會,利用自己的歷史知識,到時候混一個參將應該不難,之後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
帶著自己的規劃,張承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張承睡到自然醒,因為村子裡的公雞在昨天都被張承買下來給大家當做了盤中餐,陽光下的村子看起來不錯,不過今天就是離開的日子了。
但是在離開之前,張承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那就是老郭家的兩個兒子。
來到老郭家裡,這傢伙還在煮飯——昨天一些菜色被他打包到了家裡儲存起來,今天熱一熱繼續吃。
隔壁鄰居老郭正蹲在門口的石頭墩子上吃飯,見著張承來了立刻就把手裡面的碗筷放下,湊向前去一個勁一個勁地說著什麼這幾天的天氣如何,田裡面的莊稼怎麼樣,可是話題再也不是他女兒如何如何貌美如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