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眨了眨眼，眼淚一下子就砸了下來。
沐翎滿頭大汗，碎髮貼在他的額前，他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甚至還抬頭看著滄琰，對著她微微笑著，好像在說，你看，他一點兒都不痛。
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可是滄琰覺得自己比方才的疼痛更疼了。
她幾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好，很好，好一個痴情種。”青琊似乎十分高興，一邊鼓著掌，一邊讚賞道。
李雲深趕緊跑了過去扶住了沐翎，隨即一揮袖，滄琰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一鬆，剎那間她睜開眼睛，大步跑到沐翎的面前抓住他那隻胳膊，小鬼已經不見了，甚至傷口也已經結痂了。
他嘴唇發白，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長髮：“我一點兒都不痛，真的。”
“你別說話了……”滄琰哽咽地說，“我一定會想辦法把它弄出來的。”
她顫抖著手慢慢地扶上了那道傷疤，想要說什麼，卻一下子被鯁住了。
只嚥了咽口水，垂下頭，吸了吸鼻子，整個人都有些崩潰了，滄琰只能夠一點一點地壓制自己的情緒。
忽然沐翎的肌肉開始動了起來，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蠕動一樣。
他深深地皺眉，另一隻手兩指一併，將蠕動的地方死死地一按，瞬間從那處張揚開來絲網一樣黑色的線，一剎佈滿了整條手臂，蔓延到了他的半邊的臉上，看起來頗為可怖。
“你……你！”滄琰慌亂地想要按住他的胳膊，卻被沐翎反手按住了手。
滄琰猛地抬眼看向他。
沐翎緩緩地抬眼對上了滄琰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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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隻眼睛瞳孔已經變成了六瓣花，看起來詭異極了。
滄琰的瞳孔驟縮，結結巴巴地說道：“你的眼睛……”
他笑著說道：“沒事，只是變得醜了些，死不了。”沐翎半開玩笑地說道，“你不會嫌棄我變醜了吧？”
滄琰也慢慢地笑道：“不醜，誰說你醜了，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說著說著，眼淚又一下子砸了下來。
她的鼻尖紅紅的，臉色卻發白。
李雲深看著他好一會兒，確認了這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事，立即站了起來，摺扇對著青琊冷聲說道：“說，稚白到底在哪裡？”
青琊笑道：“噢，也不怕告訴你，她已經死了。”
沐翎勉強地站了起來，側過頭看著青琊，陰沉沉地勾著嘴角：“哦？怎麼死的？”
他那詭異的花紋露了出來，整個人都顯得可怖極了。
滄琰站在他的身後，也覺得有莫名的涼意。
青琊自然也覺得有一些不對，但是也沒有放在心上，一副禮貌而疏離的模樣：“怎麼死的？唔，問得好。”他裝作想了一下，微笑著說道，“她是自殺的。”
自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