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琰莫名地讀懂了稚白的這個動作,忽然間心裡頭便堵了堵。
分明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怎麼就能夠相處得這麼融洽呢?
滄琰咬著筆桿,側過了臉,將命格簿子和司命筆收了起來,一撩衣裙,便朝著與他們相反的地方走了過去。
恰好錯過了沐翎回過頭那一眼。
他們很快就到了魔族臨界之處,一人就站在那裡,手裡頭拿著一把劍,冷冷的看著迎面而來的沐翎。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了。
“把她交出來。”姜祗冷聲道。
沐翎卻笑了:“你這話說得好,本尊未囚住她,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又豈來‘交出’之理?”
姜祗咬著牙說:“強詞奪理!她若是知道你是魔尊,又怎會留在你身邊?”
“你又怎的覺得她不知道?”沐翎抱著雙臂,嘴邊帶著絲絲的諷刺。
一如當年在山中小木屋前,抱著雙臂嘲諷他的模樣。
可真是久違了。
姜祗眉眼俱是冷了下來,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應答。
沐翎卻不肯放過他,朗聲道:“阿琰自是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怎麼,你這麼緊張,莫不是怕不在你眼前,壞了你的什麼事情?”
姜祗握住劍的手越捏越緊,轟然起身,一劍刺向了他!
……
滄琰正在坐在鞦韆上面,晃晃蕩蕩的發著呆。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她不是耐不住無趣,只是總覺得似乎差了一個人給她推鞦韆。
這個人……最好是沐翎。
她忽地生出了這個念頭,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滄琰趕緊搖了搖頭,把這個念頭給甩了出去。
沐翎是魔尊,哪來這麼多時間陪著她盪鞦韆的,簡直做夢。
她徒然生出來了這樣一種遺憾,乾脆站了起來,連鞦韆都不要了。
滄琰剛剛站了起來,便聽見了幾步沉重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過來,一重一輕,頗為蹣跚的模樣,還帶著一種熟悉的沉重的呼吸聲。
這個聲音……
滄琰腳步一頓,一個轉身就往院子外面跑了過去,伸出手,恰恰好將欲到非倒的沐翎給接住了。
觸到之處,手中摸到了一手溼漉漉的東西。
滄琰心中冒出來了極為不好的感覺,鋪面而來的血腥氣味,加上沐翎虛浮的腳步聲……她將自己的手微微抽了一些出來,果然看見了一手鮮紅的血。
沐翎沒有抬起頭來,只是埋在了她的頸窩之處,淺淺地呼吸掃過了她的脖頸,卻沒了那一種旖旎的氛圍。
他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他身邊的人呢?
滄琰下意識將沐翎往自己的懷中攏了攏,平穩了自己的急促的呼吸聲,朗聲試探著喊道:“雲深?雲深!稚白?稚白姑娘?”
“他們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