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期這就便到了,李沉縈穿著吉服,帶著滿頭的金飾,輕輕一晃便是叮叮噹噹地響。
她已經有約莫一個月沒有看見李雲深了。
她照著鏡子,忽然記起了什麼似的,問道:“萍兒,一月之前我畫了一副畫像,你給我收到哪裡去了?”
萍兒撓了撓頭,猶豫道:“不,不是公主殿下您自己收起來了麼?”
李沉縈皺著眉頭看著她:“我不是吩咐收起來了嗎?”
萍兒一聽,趕緊下了跪,慌慌張張地說道:“那,那夜公主殿下叫奴婢退下了,奴婢想著第二日再去收起來,只是奴婢第二日再去的時候畫卷已然不見了,奴婢以為,以為是公主殿下您自己收起來了……所以就……就……”
李沉縈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說道:“那副畫不見了?”
萍兒跪著,哆哆嗦嗦地將頭低得更厲害了。
李雲深自從那日說要帶她走,被她拒絕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她抿了抿嘴:“算了,你起來吧。”
也許真的只是一個臆想,夢醒了,什麼便都沒了。
萍兒站了起來,說道:“吉時快要到了,奴婢給你戴上蓋頭吧。”
“嗯。”李沉縈應了一聲。
蓋上了蓋頭,便什麼都沒有了。
她跟著喜婆走了一路,心如止水。
“公主殿下,要拜堂了。”喜婆扶著她走進了大堂,在她身邊低聲提醒道。
李沉縈沒說話,連應都懶得應一聲。
“一拜天地——”
好吵。
李雲深懶散著走進來了,大搖大擺的,一點兒法術都沒有使。
“你是什麼人?竟然敢闖本王的婚禮,你難道活膩了?”那南吳的太子看著李雲深,一下子脾氣便上來了。
李雲深的這個行為明顯就是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李雲深也確實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我本來打算要等到喊道‘三拜高堂’的時候再進來的。不過,我有點擔心天上那幾個破神仙當真了,那就不大好了。”李雲深笑著說,“那我還得費心費力跟他們打一架,我也很累的。”
聽見這個聲音,李沉縈渾身一震。
她原以為不過是別的國家的人過來找茬,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一個月不見的李雲深。
南吳的太子聲音裡都藏著怒氣:“胡言亂語!來人啊!把這個人給我扔出去,杖打一百!”
“慢著。”李沉縈出了聲,制止了他。
李雲深壓根兒就沒有打算理這個所謂的南吳太子,只是對著李沉縈說道:“我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打算問問你,如果我現在帶你走,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李沉縈轉過身來對著他,掀開了蓋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我不願意。”
一字一頓。
想來還是那一個理由。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李雲深也沒覺得有什麼,他從來就沒有將這些凡人放在眼裡過。
他看起來也沒有生氣的樣子,說道:“你想清楚了?”
李沉縈說:“我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