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沒料到魚玄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李貴妃鐵青著臉,藏在寬大衣袖下的雙手死死攥在一起,長而鋒利的指甲深深嵌入肉中而不自知。
金枝自幼遍跟隨於李貴妃身邊,自是見不得她受委屈,更何況這魚玄機也是真的不得她的喜歡。
她上前一步,道:“玄機公主,這裡是我們風臨國,不是你那個不成體統的天璃。在這裡,下位者對上位者問安是應有的禮儀,既然你來到風臨,就要遵守風臨的習俗。”頓了頓,見李貴妃沒有制止她,金枝的氣焰更盛,“沒想到堂堂公主竟是如此不懂禮數,真是令人刮目相待。”
輕嘆一聲,魚玄機望向滿臉譏諷的主僕二人,眸底仍舊平靜。她太累了,光是思考怎樣躲避洛陽的眼線逃出這裡就幾乎花費了她全部的精力,哪還有時間去和這些女人演什麼後宮爭寵的戲碼?
“嗯。”
明顯愣了一下,金枝回過神來,滿臉皆是噴薄的怒意。
嗯是什麼反應?輕視她嗎?
“玄機公主,恕我直言,即便是你真的入了宮做了妃子,按輩分來你也是要叫我們娘娘一聲姐姐的。更何況你現在只是個無名無分的公主,從自己的國家被驅逐出來,當做禍患。你以為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來與娘娘對峙?”
驅逐禍患兩個字眼深深觸動了魚玄機的神經,再抬眼時眸子中皆是涼薄的冰霜,她嘴角扯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笑意缺並未深達眼底,彷彿在看兩個將死之人。
金枝大駭,倒退一步,隨即反應過來,堪堪停住步伐,沒有底氣的大聲叫囂:“你……你看什麼?我難道說錯了?”
“世人皆道風臨是儒雅禮儀之國,今日本公主倒是大開眼界。”
“你什麼意思?!”
抬手召來一個奴婢,魚玄機探出一隻手,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小丫鬟的頭,嘴角笑意不減。
“天璃雖是武國,但至少天璃的奴婢不敢對主子這般語氣說話。”鋒利的指尖突然狠狠劃過小丫鬟的臉,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不顧小丫鬟的痛呼和金枝驚駭的目光,魚玄機繼續道:“在天璃,奴婢甚至不能直視主子的眼睛。”
將小丫鬟推開,魚玄機扯出手帕細細擦了擦修長白皙的手指。
金枝哆嗦著嘴唇,臉色煞白,她求助地望向李貴妃,卻發現後者也白了一張俏臉。
褶皺的手帕墜落地面,魚玄機抬起涼薄一片的眸子直直對上金枝,毫無感情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響。
“你知道為什麼奴婢們會這麼聽話嗎?”
也沒想等到回答,她自顧自道:“因為凡是觸犯了戒律的奴婢都受了宮規。直視主子的下人被挖去了雙眼,頂撞主子的下人被割掉舌頭,砍掉四肢做成了人彘。”
“還好,你沒生在天璃,否則……”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知道已經達到她想要的目的了。這些被嬌慣的很好的妃子和奴婢一路都是順風順水過來了,哪裡會受得了這種血腥的事。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