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又恢複了寧靜。
公然打了主人臉的壞貓,正悠閑地坐在沙發邊上,舔被學妹揉得亂七八糟的毛。
連川咬牙切齒:“親別人,不親我,是吧?”
祝祺:“咪。”
廢話。
連川懶得跟貓一般見識,重新捧起吉他。
這一次,祝祺玩困了,她掙紮了兩步,最終找了一個溫暖安心的地方,趴下。
連川朝下看去。
一團暖烘烘的絨毛,正趴在自己穿著北極熊拖鞋的腳背上,呼嚕呼嚕地睡著。
他將吉他放在一邊,低下身子,撥了撥小貓的耳朵尖尖,看小貓耳朵不耐煩地顫動,不由一笑。
看來這貓也不是完全沒良心。
起初,腳背上躺著一隻睡得香甜的小貓,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為了不打擾金寶,連川不再玩吉他,找了本書看。
一個小時後,事情變得棘手——他想上廁所了。
連川緩慢地挪動了一下腳。
小貓從胸腔裡發出柔和的嗚嗚抱怨聲,沒醒。
連川用一隻手指,輕輕撥開她抱著自己拖鞋的爪子:“金寶,爸爸要走開一下。”
這下祝祺徹底醒了。
吃前男友的軟飯,已經有辱貓格。
前男友竟還敢擅自上升輩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最後,連川寬容大度,決定把北極熊拖鞋留給抱著不撒手的小貓,赤腳去上廁所。
等他回來時,拖鞋上的北極熊腦袋已經被咬掉了。
罪魁禍首嘴裡還叼著殘破的白色毛團,尖牙半露,面目兇狠,喉嚨口裡發出警告的嗚聲。
——愚蠢的人類,再蹬鼻子上臉,下場有如此物!
連川面上神情空了一瞬,隨後嘆了聲氣,蹲身抱起金寶,不顧她揮舞的爪子,在她額頂上親了一口:
“爸爸突然走開,讓你沒有安全感了是不是?對不起啦。我下午不喝水了,你安心躺著吧。”
祝祺:“嗚哇——”
她髒了。
連川鬆手的瞬間,她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啊嗚張嘴,咬住另一隻北極熊拖鞋的頭,小爪扒著鞋面,腦袋用力一甩。
——地上咕嚕咕嚕地滾著兩只白色毛球。
這種程度的拆家,並不過分。
只是祝祺給他買的東西,拆一件,少一件了。
連川試圖忽略心口強烈的窒息悶痛感,彎下腰,撿起滾落在地上的北極熊腦袋,收進抽屜裡。
連川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承認,自己似乎在跟一隻三個月大的小貓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