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狗窩門的那一瞬間,黎殊內心還是有些發怵,條件反射般開始腿軟。
幾只藏獒也注意到了她的到來,有兩只還始終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像是下一秒就要將她生生撕碎。
黎殊手臂扶著牆,整個人貼在牆根上慢慢往中間挪,盡量集中注意不去看那幾只虎視眈眈的惡犬。
心髒始終懸在半空,她能感覺到自己心跳越來越快。
撿起彈弓後,她緊緊攥在手裡,一刻都沒敢停留,裝作若無其事的往門外走。
直到關上狗窩門的那一刻,她才確認自己是真的安全了。
黎殊鬆了一口氣,抬起頭,下意識地往二樓的方向望去。
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寸步不離的定格在她身上。
顧宴白低著頭,幾縷烏黑的碎發垂落在額前,將他情緒遮掩。
她撇撇嘴瞪了他一眼,又得意的舉起彈弓,邀功似的。
黎殊就這樣留在了顧家。
彈弓交到了顧宴白手中,垂下眼皮的一瞬間,顧宴白敏銳的注意到她的小白鞋沾上了幾分泥濘。
才一天而已,他就弄髒了黎殊精心準備的行頭。
顧宴白沉默片刻:“你就這麼想留下?”
“對啊。”黎殊點點頭,毫無保留的交代了,“夫人會給我錢的,還會供我讀書,我弟弟的病也能看好。”
顧宴白輕挑眉,順手又將彈弓重新扔進狗窩,語氣不急不緩。
“那你有沒有聽說過,我是變態,這裡所有人都怕我。”
看出來了,是挺混蛋的。
心理扭曲,不是一般的變態。
黎殊嘴上當然不能這麼說:“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自己是變態的。”
顧宴白嗯了一聲:“以後你就知道了。”
“我弟弟要上學,我家需要錢。”黎殊小聲嘟囔道,“我才不會怕你。”
氣氛忽然寂靜下來。
顧宴白盯了她幾秒,半晌,他忽然笑了。
“所以他們把你賣了?”
黎殊下意識地反駁。
“這不是賣,是……”
是什麼呢,黎殊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媽媽說過不是不要她了。
一直到氣氛再次沉默下來,顧宴白才雙手按住輪圈轉身,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原來你也是個可憐蟲啊。”
黎殊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才嘴硬道:“我才不是可憐蟲。”
而且,什麼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