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坐在黎殊車上,林奕蔓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她想不通,自己向來墨守成規的的表姐今天怎麼突然就跟轉了性一樣。
不僅花重金泡男人,還當場就把男人領了出來。
實在不像她的作風。
駕駛座的車門被開啟,黎殊撈起大衣外套,又將車上所有的現金都裝到口袋。
“等我一下,我一會送你回去。”
林奕蔓點點頭,試探性問道:“姐,要不我打車回吧,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胡說什麼呢。”
黎殊瞪了她一眼,朝著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走去。
“我很快就回來。”
樹影錯落,枝葉沙沙作響,路燈透過枝葉縫隙,灑下一層星碎光斑。
顧宴白站在樹下,正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
光影打在他寬直的肩膀上,這人不僅身量極佳,面板很白,五官輪廓也格外流暢,眉眼間疏離感很重,遠遠看去有種不近人情的冷淡感。
越是靠近,黎殊便越是出神,腳步也不自覺地慢下來。
忽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他們好像真的很久沒有見過了。
她不明白顧宴白為什麼會混成這樣。
拋開他的優渥的家世,就單單憑顧宴白個人的能力和手腕,又何必墮落到這種程度。
顧家養她十幾年。
不管顧宴白是不是真的遇到難處了,她總該幫他一把。
顧宴白像是察覺到什麼。
他偏過頭,眼簾掀起,四目措不及防的相撞。
“咔擦”一聲,金屬打火機的蓋被合上了。
黎殊這才回過神來:“你怎麼會來江城?顧夫人知道你過來了嗎?”
顧宴白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笑了聲。
“我還以為你不認識我了呢。”
多少有點陰陽怪氣的勁頭。
“顧宴白。”黎殊微微蹙眉,一字一句道,“我是在認真問你。”
晚風輕拂顧宴白的發絲,沉默兩秒後,他攥住黎殊的手臂,一把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他微微俯身,長睫垂下,黑眸裡的情緒深不見底,靠在她耳邊低聲道。
“如果我說,我是來找你的,你信嗎?”
漆黑的影子打下來,將她整個人包裹籠罩起來,溫熱氣息夾雜著淺淺淡淡的木質香在她耳畔縈繞徘徊。
好熟悉。
熟悉的讓她恐懼。
從前那些扭曲的,掙紮的,甚至稱得上病態的情感噩夢般湧上她的腦海。
黎殊心髒緊縮,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
鞋子後跟抵到樹上,脊背也整個貼了上去。
直到無路可退。
顧宴白眉眼半壓,他壓低聲音,漆黑的眸冷淡又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