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杜笙就聽到福伯帶人離開了侯府。
“這些年那些人在侯府安插的眼線也該清理了,以前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麼,呵呵!”
杜笙慢悠悠的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在貼身侍女小蓮的伺候下洗漱完畢推門走了出去。
跟周秀淑她們一起用過早飯後,他就帶著只有一隻左手的王老六跟八指孫冷出了侯府。
王老六和八指穿戴制式軟甲,腰上都掛著鋒利的佩刀,兩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強烈的生人勿近氣息。
杜笙帶著兩名護衛策馬走在前面,新奇的打量著這座秦國邊陲的小城。
雖然他的記憶中對寧海縣有清晰的記憶,但不管怎麼說都沒有自己親眼所見來的真實。
寧海縣地處邊陲,不宜耕種,當地人都以捕魚或者狩獵為生。不過因為地域特性,這裡出產的貝殼、珍珠、海魚,還有各種山珍草藥都很受秦京甚至別國歡迎。
自從寧海縣被劃為鎮國侯的封地後,此地便輕徭薄賦,頒佈了一系列優待商人的政策。不僅如此,侯府還專門從五百城衛軍中劃撥了一支百人的精銳作為護商隊,負責保護和處理商販的合法權益。
要是商行有重要貨物進出寧海,護商隊也會護送接應,最大程度上減少了兵匪、山賊、馬賊這些人的禍亂。
而且當初還在靠近城東的區域劃出了一大片土地免費提供給各大商行,便於其在城內落腳。
一系列利商措施下來,寧海縣日漸繁盛起來,一大批商人湧入此地。秦國最大的那幾家商行都在寧海縣開了分號。
就連魏國、吳國這兩個距離秦國最近的王國也有一些商販帶著他們本國的特產來這邊做生意。
商人逐利,只要利潤夠高,哪怕冒再大的風險也有人願意鋌而走險。更何況有鎮國侯鎮守寧海縣,他們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來此賺錢。
“看來我那個便宜老爹不僅打仗厲害,治理地方也是一把好手啊。因地制宜大力發展商貿,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杜笙騎在馬上看著城內的熱鬧景象,佩服的在心裡豎了豎大拇指。
“難怪在朝廷不給一錢一糧的情況下,寧海縣依然能養得起兩千精銳將士!只是這樣一來,郡守府那邊恐怕就怨念頗深了。”
商行和商販就那麼多,那些商人都跑到寧海縣來做生意了,郡城和其他幾縣自然會蕭條很多。
別看這些商人只是順便販運貨物來賣,最主要的還是做寧海縣的海貨跟山珍藥材生意。
實際上他們帶來的價值遠不止如此。這些商人來了寧海縣總是需要吃穿用度吧,需要應酬、喝酒、逛青樓吧。他們總需要帶隨從下人和家眷吧?
這些人的到來將潛移默化的迅速刺激寧海的發展。
商行都集中紮在了寧海,附近那些需要販賣貨物的人也必然要到寧海來。而這些人來了之後同樣需要吃飯住店買東西,對寧海縣來說,這又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當然,最直接的收益還是商稅。秦國的商稅為交易貨物的兩成,寧海的商稅卻只收一成!
比其他各地低了一半的商稅,這才是各大商行紛紛入駐寧海縣的根本原因。
別小看這一成商稅,一年累計下來那可是一筆非常嚇人的數字。
“八指,今年需要上繳朝廷的銀子有多少?”
經過泰豐錢莊的時候,杜笙忽然勒了勒韁繩扭頭問道。
“稟侯爺,大致有十萬兩。”
孫冷遇事冷靜沉著,會識文斷字,加之對侯府忠心耿耿。這幾年也開始協助福伯管理一些府上的事物。
“十萬兩,這麼多銀子夠龍焰軍人吃馬嚼大半年了。”
杜笙眼中精光一閃,嘴角泛起一抹莫名的淺笑。
寧海縣是先王劃給杜懷宇的封地不假。不過依照秦國律法,寧海縣也要設縣衙,而且縣尊一般都是秦王親自指派。
簡單的說,封地雖然賞賜了下去,在治理上卻是由封地所有者和朝廷共同治理。
除此之外,封地每年需要向朝廷上繳三成稅收。剩下的七成,則由封地所有者自由支配。
在杜笙看來這三成就是分給朝廷的純利潤,朝廷可不會管你降不降稅,也不會管你的封地今年是遭了旱災還是遭了洪災。每年都只會準時收稅!
要是真遭了天災人禍交不起稅也無妨,朝廷可以把封地收回去自己管理。
正因為那三成國稅,哪怕商稅已經很可觀了,可侯府每年還是過的捉襟見肘。
養一支兩千精銳兵馬所需的花費,那可是非常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