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不希望看到你的。”胡笙一邊燒紙,一邊很平靜地說著,眼睛裡漸漸湧上了些許的瘋狂。
是不是都覺得她好欺負,所以才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是不是因為她的愛實在是太容易得到了,才會一次又一次不顧及她的感受。
倏地,胡笙從懷裡拿出了匕首,站了起來。看著顧生的眼睛,
“曾經我就是最喜歡看顧生哥哥的這雙眼睛了,因為它裡面有的是純粹的愛。儘管我知道這不是對我的,但就還是忍不住心動了。”
“笙兒……你別衝動,別傷害自己!”
“現在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可是我又不忍心傷害你。你說人啊,怎麼就這麼犯賤呢?別人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卻還是做不到還手。”胡笙拿著匕首對準了自己的眼睛,從今往後,這雙眼睛再也不想看見他了。
“你曾經說過,笙兒這雙眼睛很好看。所以現在笙兒把它送給你好不好?”不給一絲一毫的反應機會,胡笙直接剜了自己的雙目,血淋淋的,更痛!但是向來怕疼的胡笙卻是沒有吭一聲,因為最痛的已經承受過了。
“笙兒!!!”顧生抱住了胡笙,雙手想要觸控那雙空洞的“眼睛”,但是卻又不敢了!
“笙兒,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一點意識都沒有。”
“我那天其實是想要去看你的,但是胡云說你在她那裡,才會發生那種事情。”
顧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只知道一個勁地解釋,他希望胡笙能夠原諒他,但是又不希望她逆著自己的心意來。
“孩子!”對,還有孩子!“我們的孩子在天上肯定是不願意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孩子?”胡笙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用力地掙扎,掙脫了顧生的懷抱。
“你不配提孩子,你有什麼資格提孩子?若不是因為你,孩子不會死的!”胡笙臉上全部都是血,慢慢的流動,模樣看起來也甚是有些嚇人。特別是那雙已經被挖了雙目的眼睛,這得是有多絕望才會對自己下如此狠的手?
暮歡作為一個旁觀者,心裡多多少少其實是有些動容。但如果說真同情,其實也沒有多少。畢竟百多年來,她看過慘的人很多,特別是那些被迫跳進忘川的人。他們每一個,都不會比現在胡笙的境遇要好到哪裡去。
其實胡笙走到如今這地步,其中也不乏是因為她的軟弱。性子太弱了,才會被胡云一直牽著鼻子走,以至於才會有後來這發生的一切慘烈的事情。
畫面突轉,讓暮歡有些猝不及防。因為她正看著一樁慘絕人寰的凌虐,向來溫和有禮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軟弱的顧生,現在居然正在用鞭子抽打著胡云,地上滿滿的血跡,頭髮混雜在裡面,看來已經是受可了折磨多日了。
最令人震驚的是,暮歡居然看到顧生拿著鹽水直接倒在了胡云的傷口上。一桶又一桶,完全忽視掉了胡云的求饒聲。
“你說你離開了多好,為什麼還要回來嗎?我和笙兒本來可以過得很幸福快樂的,我們也會有一個屬於自己可愛的孩子。你為什麼一定要破壞掉呢?”
顧生已經瘋了,整個人自言自語的呢喃。這樣的顧生,讓人看著心生寒慄。
“你知道嗎?從頭到尾我喜歡的都不是你啊,我一直以來愛的就只有笙兒而已。但是沒辦法,父親不允許我娶她,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要所有人都以為我愛上了你,讓所有人都以為是笙兒在搶她姐姐的丈夫。”
顧生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無一不在刺痛著胡云的心。她一心一意愛著的人,居然一直都是在騙她,這要讓她如何接受?
強忍著痛苦,胡云還是想最後再求證一次。
“我不相信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會相信的。你怎麼可能會不愛我呢?你為我做了那麼多事情,怎麼可能全都是在騙我呢?”
“為什麼不相信?事情本來就是如此。笙兒的性子太過軟弱了,父親不允許我娶她,如果我強行娶了她,她心裡肯定也不會好受。所以我只能逼逼她,你離開笙兒代嫁,便是我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顧生開始狂笑,他安排的那麼好,把他們的未來都已經安排的明明白白了,本來一切都可以順著他所想的軌跡發展。可是胡云為什麼要回來呢?為什麼要破壞這僅有的寧靜呢?
會發生那件事情,純粹是因為他當時想滅口,他想著如果胡云死了,就再也不會有人阻攔在他和笙兒之間了。但是沒想到被胡云這個賤人陰了,才會有後續這一系列悲慘的事情。
所以,明明他和笙兒現在都處在痛苦之中,又憑什麼讓胡云一個人還在那裡高高興興的呢?沒這個道理的不是嗎?笙兒已經離開他了,所以胡云必須要付出代價。
在顧雲手起刀落的那一刻,暮歡突然就回到了原本接受考驗的地方。
“看到了嗎?可看清楚了。”女鬼依然還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只是此時此刻語氣中竟帶著一些震驚和不敢置信。
“所以,你便是胡笙對吧?”
那個自以為被姐姐和丈夫雙重拋棄的女人,其實顧生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她。只是當局者迷罷了,她其實應該好好想想,若是顧生不愛她,又怎麼會願意和她生下孩子?早在發生意外的第二天早上,可能就直接會給她一碗避子湯解決問題了。
“怎麼會呢?他明明是不愛我的,他是愛姐姐的才對,這一切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女鬼還是不相信她剛才所看的一切。
其實她之前就可以看,但是她不敢。她怕往事又一次歷歷在目,只會一次又一次灼傷她的心。
“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罷了。你不願意相信這些事實,只不過都是因為你害怕而已!”自己一手促成的報復,現在卻發現原來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你口口聲聲說讓我幫你把負心漢抓回來,但是從頭到尾,所有的畫面都是你在操控著我。你想要我看到什麼,我就只看到了什麼。只不過最後一個畫面,其實是你遠遠沒有想到的吧,你恐怕也沒有想到為什麼會出現那個畫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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