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船舶十分龐大,而城門狹窄,根本無法實現!
為留此船,乾隆竟打算將城門樓拆掉!百年古城,豈可因為皇後一人而隨意拆毀?然而皇帝沉浸於喪妻之痛,不聽群臣之見,
“三日之內,若眾卿能想出送船入城之法,朕就不拆城樓!”
忤逆皇帝之意,無疑是命不保矣,可也不能任由皇帝任性下去,做出此等恐被後人詬病之事,
眾臣齊聚商議,各抒己見,誰也想不出個好辦法。
現下的皇帝已不講道理。因為過世的並不是自己生母,大阿哥與三阿哥等人在迎喪之時表現得太過平靜,未有呼天搶地,豪哭流涕,乾隆心中不快,怒斥二人不懂禮節,更是為此而草率的取消其立儲資格!
純貴妃雖然心疼兒子,卻深知皇帝正在怒火中燒之時,不敢為其求情,只能暫待時機,待他平靜心緒之後再說。
不僅皇子,諸多大臣亦被莫名連累,降罪賜死者不在少數,這一年的皇帝由一個禮待下臣的君主變成了專制暴躁之人!
一時間人人自危,旁人都不敢提出異議,生怕被連累,惟有傅恆,皇後之弟,敢於直言進諫,
“皇上,先皇後乃恭儉溫順之人,生前便不喜勞民傷財,更何況是摧毀城樓此等有違祖制之事,皇後若泉下有知,必然會求皇上收回成命!”
此時的乾隆多麼希望他的妻子能夠站在他面前,阻止他運船,然而一切都是妄念,自今往後,他只能在夢中與之相會,
“你們不懂,那條船上,保留著皇後生前的一切物品,朕只有看到那條船,才能睹物思人,是以那條船必須運入京城,沒得商量!”
“可是城樓已立百年,不可摧毀!若貿然拆除,百姓必然議論紛紛!”
“隨他們議論便是,朕有何懼?”
“皇上……”任憑傅恆再三懇請,乾隆都不肯更改主意,憤而警告,
“傅恆!別以為你是皇後之弟,朕就不會動你!明日再想不出法子,後日朕就拆城樓!”
事已至此,傅恆再無可勸,只能繼續想辦法。太夫人因為女兒去世,傷懷過度,病倒在床,彤芸特地回孃家來照顧母親。
傅恆得空亦會伺候左右,還得隨時入宮,籌辦先皇後喪儀,整日奔波的他心力交瘁,瑜真心疼不已,然而宮中之事她幫不上忙,只能幫他好好照顧太夫人。
這一晚,傅恆徹夜難眠,必須得想出了一個可行的辦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瑜真也同他一起思索,但聽傅恆分析道:
“直上直下的用繩子拉扯必然不可,沒有繩子能承受住大船的重量,縱然能拉動,城牆那麼高,萬一運至一半兒,繩子斷裂,船隻掉落毀壞,那可是誰都擔不起的責任!”
瑜真沉吟道:“那能不能想辦法讓它斜著運上去?”
“斜著?”
“對,兒時你可有跟人玩兒過,大夥兒在小山坡上滑來滑去,又或者說,當你提不動一件物事,那就只能在地面上拖拽前行。”
瑜真一句話,頓時啟發了傅恆!“對啊!可在城牆處搭起斜木架,從城牆垛口透過,上設木軌,眾人同時使力,沿著木軌斜坡,將船拉上城牆!”
“此法好像可行哎!可以向皇上提議。”
即便有了頭緒,傅恆仍不敢確保,尚有憂慮,“不過,實行起來怕是不易,船底與木軌相磨,恐難拉行!”
思量片刻,瑜真提議道:“能不能在木軌上塗一層油?這樣會否容易些?”
搖了搖頭,傅恆不甚贊同,“等運上城牆再下滑時可以用油,但往上提拉時不可,油太滑,船隻容易往下墜,不方便向上使力,得用有潤度,卻又不似油水那般光滑的東西,塗在木軌之上。”
思及一種情形,瑜真頓生靈感!“我想到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