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只是傅恆的一位堂姐嫁給弘皙為繼妻而已,他與弘皙,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頂多兩家府上有事時,會互相送禮,其餘的並無太多來往。
然而為著這一層遠親關系,有人供出,便得查探,縱然乾隆對他信任有加,也只能暫停傅恆的職務,讓人帶去審訊。
傅恆身正不怕影斜,有問必答,並未當回事,太夫人聽老四說起老九被牽連,甚感憂心。
當夜,傅恆未回瑜瑾苑,只有海豐回來報信,“回夫人,九爺有應酬,喝高了,今夜歇在李大人府上,奴才恐您擔憂,回來稟報一聲。”
此類情形偶有發生,瑜真並未懷疑什麼,安然入眠。然而直至次日中午,仍未見傅恆歸來。
今日可是璉真的生辰,她與傅恆早就商量好,午時要回一趟富察府,禮已備好,卻遲遲不見他人,若然臨時有應酬,應當有小廝回來交代才是,沒有訊息,又是為何?
瑜真無法,只得自個兒回府,才入府便覺詫異,明明是大喜的好日子,府裡卻沒什麼喜慶的氣氛,按理說,太夫人會為璉真擺宴慶生,擺戲臺子才是,然而並沒有,府中一如往常,瑜真甚至懷疑自己記錯了日子,她也沒去德輝院,直接去了四嫂院中,呈上賀禮的同時,好奇詢問,
“今日是怎麼了,是我日子過混了麼?怎的沒擺大宴?”
璉真不好意思,旁人也不敢起鬨,“九弟出事,額娘入宮去找皇後娘娘打探訊息,這個節骨眼兒上,也不好提什麼生辰,隨意做幾道菜,吃碗長壽面便算過了,我還以為你今日不會回來呢!”
才落座的瑜真聽得莫名其妙,笑容頓斂,“你說傅恆?他有什麼事?”
她居然還能笑著問話?璉真頓感詫異,“你不會不曉得罷?”
至此,瑜真這才覺察出不對勁兒,一問才曉得,傅恆攤上了事兒,驚得她呆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回過神來,既驚又憤,難以置信,“他……他居然不告訴我!讓海豐騙我說他在李侍堯府上。”
怪道她跟沒事兒人一樣,原來是傅恆故意瞞著,歉意咬唇,璉真自責不已,“糟了,那我豈不是說錯了話?”
“合該說呢!”此時的瑜真是又氣又急,“都曉得他出了事,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一無所知,若不是你告訴我,我還被蒙在鼓裡呢!”
丫鬟上了茶,璉真勸她用茶,消消火氣,“九弟瞞著你,想來也是怕你擔憂,你該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才是。”
“可我們是夫妻啊!遇事應該共同承擔。”現下說什麼都沒用,傅恆根本聽不到,瑜真也不好一直跟四嫂抱怨,勉強自己留下用了午宴,心神不寧的,她也吃不下什麼,直等著太夫人回來,打探情況。
然而皇上對此事三緘其口,皇後也問過,問不出有用的話,只勸她額娘放寬心,說傅恆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會有事。太夫人心焦亦無用,只能先行回府。
這會子眾人都為傅恆一事憂慮,太夫人也未因搬家一事責怪瑜真,傅文也勸她想開些,“九弟一向謹慎,忠君愛民,並無不軌的行為,即便有人故意陷害,相信查探之後也會真相大白,很快就能回府與你團聚。”
但願如此罷!搬出去之後,瑜瑾苑才是她的家,昭華院她也沒必要回去,直接告辭離去。
忐忑等待,當晚仍不見傅恆歸來,這要把人關多久呢?乾隆還能不瞭解傅恆的為人麼?做做樣子查一查也就罷了,怎麼一直押著不放是何意?
究竟是誰在背後捅傅恆刀子?一連串的疑問,壓得瑜真難以喘息,輾轉反側,閉目難眠,一夜醒了七八回,總以為睜眼時傅恆會回來,然而每回枕邊都空空如也!
她想知道事情進展到哪一步,傅恆現在在何處,被幽禁,還是關在牢中?忍了又忍,她終是忍無可忍,又空等一日之後,瑜真終於等不下去,決定入宮一趟,求見皇帝,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