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沒提啊,母親又是如何知曉此事?追問之下,梁瑤峰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相遇不是巧合,是表姐故意安排,只是臨時生變,兩人一碰面就起了沖突。
得知原委,梁瑤峰只覺好笑,“昨日我對她可是很不客氣,她也明確表明,不喜歡我這樣的文人,那還問什麼呢?強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的,嘗過才知道!”眼看著兒子的面上浮現笑意,梁母覺得,他應該對那個女子印象不錯,若然打心底厭惡,必不是這樣的神情。
於是梁母又開始說起自家情況,說他已然到了成婚年紀,有了媳婦兒,她也就不必再擔心雲雲。
今晚的酒,夠勁兒十足,此刻的梁瑤峰只覺腦袋濛濛作響,一心只想去沐浴換洗,趕緊躺床上歇息,於是隨口道了句,“娘您看著安排罷!”
梁母一聽這話頓喜,“那就是沒意見了?”
“嗯,”胡亂點了點頭,昏昏沉沉的他不願多提,說要沐浴,梁母欣喜點頭,“哎,好,娘讓人給你備水,沒意見就好,娘會為你安排的妥妥當當!”
得了準話,梁母便正式找了媒人,準備提親事宜。酒醒之後的梁瑤峰混忘了此事,只專心讀書,直到發現家中最近常有媒人走動,叔叔嬸嬸還說什麼好事將近,他才察覺不對,問了書童,才曉得母親已然準備為他定親!
梁瑤峰頓感詫異,“怎麼這麼快?說定就定?問過我了麼?”
書童點頭連連,“您親口答應的,說是沒意見。”
答應了麼?仔細回想,倒是記起母親似乎跟他提了此事,但後來說了什麼,他已沒了印象,“怎的這兩日我都沒聽你提過?”
還不是心有餘悸,書童揣著手,低頭訕笑,“之前奴才特別關心少爺您的婚事,還收過姑娘贈的禮,轉交給您,被您好一頓訓斥,不許奴才再過問這些,奴才也就不敢提啊!”
所以是他的錯咯?梁瑤峰此刻也不知說什麼好了,母親都在張羅了,他總不能中途反悔,聽說過幾日便要提親,那就是女方家沒有意見,那個梁蕊,不是很討厭他麼?居然答應了?難不成,只是為遵父母之命才不得已而應?
又或者是如他這般,稀裡糊塗的便應了?若說情願罷,也沒有特別深刻的喜歡,只是不討厭,若說不情願罷,對她的印象還是挺特別,是以這婚,成不成他都是沒什麼所謂的,但看老天和家人安排罷,他不摻和。
而梁蕊,也的確是沒什麼主意,她娘和哥嫂都沒意見,贊成這門婚事,那她也無話可說,梁大娘直嘆著,
“咱們家是祖上積德啊!橋大娶了個知書達理的千金,我女兒又要嫁給文雅的書生公子,將來可不愁孫子不識字,沒學上咯!”
說得梁蕊大窘,搖著母親的胳膊推搡道:“哎呀娘啊,這事兒還沒成呢!您就想什麼孫子,未免想得太早了罷!”
梁大娘故意拆臺,“誰說你了?我說你大嫂,說裡孫呢!又沒說外孫!”
“哼!不說了不說了!”氣得梁蕊無話可辯,轉身跑回了房,再不論此事。
一提起這個,桃枝也是無話可說,她與梁橋,至今沒圓房,又何談裡孫一說?
每回她都想問,可梁橋平日都在營中,有時還要在軍營值夜,回來的並不規律,大多時候他回來時,她已入眠,等她醒來,他已早起離開。
能陪在她身邊的時刻越來越少,不過她很理解,也是多虧了八爺和九爺,梁橋才能破例進入八旗營,既入營,便該遵從規矩,她不能抱怨,不能讓他有後顧之憂。只是這圓房一事,的確成了她心中的結。
七月底的一天,梁橋終於得了一日的假,能在家陪伴家人,他便帶著桃枝一道去集市上,買了些新鮮的魚肉,回來做了頓豐盛的午宴,
梁大娘捨不得吃魚,一直給兒媳婦夾菜,“我老了,吃了浪費,你多吃些魚,再喝點兒湯,對身子大補!”
夾了塊土豆,梁蕊介面道:“娘是想說,大嫂補好了身子,好給您添個孫子是罷?”
“你這丫頭,就你話多!娘是著急,不過也明白,桃枝身子弱,得慢慢恢複,今年抱不了便罷,只求明年能抱個孫子就好咯!”
梁橋看了桃枝一眼,頗有些尷尬,到底是沒說什麼,默默給她夾著菜。
梁家人對她的關懷,令桃枝感動又愧疚,也十分期待自己能懷上一男半女,至少算是給婆婆一個安慰,此時的她暗自下定決心,今晚定要好好問一問梁橋,到底為何不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