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的洞房花燭夜,兩人飲罷合巹酒便直接入帳而眠,
桃枝本以為今晚是要把自己交付於他的,可他並未解她衣衫,倒教她無所適從了。
“梁大哥,你……”
眼望帳頂,強迫自己靜心的梁橋聞聽她的話,忍笑望向她,“還叫我梁大哥?不該改口麼?”
的確是她口誤,可桃枝也不曉得該怎麼改,“那……應該叫什麼?”
“夫君,或者相公,不都是這麼叫的麼?”其實他也不曉得,只是聽旁人這麼說,“再不就是,孩兒他爹?”
說得桃枝大窘,漲紅了臉羞嗤道:“哪有什麼孩子?說出來讓人笑話!”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叫他橋哥,喚起來更順口一些。
定罷稱呼,梁橋便為了拉好了被子,“快睡罷,你也累一天了。”
兩人雖然同蓋一被,他卻老實平躺,並未有所親近。桃枝不明白哪裡不對,又羞於開口,無法詢問,忍著疑惑沒吭聲。
直到次日,梁蕊取笑她,問她腰疼不,桃枝才悄悄告訴她,昨晚什麼也沒發生。
“怎麼會呢?大喜之夜,居然沒洞房?”
桃枝更為疑惑,尷尬至極,“我也不曉得,但他沒有,我總不能要求罷?”
“定是有原因的,你沒敢問,大哥也不好意思說罷!我去問問他!”梁蕊剛要轉身,卻被桃枝拉住,不許她去,難為情道:
“哎——不可,你這麼問,他定然知曉是我告訴了你,這多羞人吶!”
那倒也是,梁蕊又回身坐於她身邊,“你們兩夫妻的事,我不好多過問,那你自個兒問問罷,一句話的事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清楚才不會影響夫妻感情嘛!”
點了點頭,桃枝也沒什麼主意,只能抽空再說。
回府後的瑜真跟傅恆說起表弟之事,傅恆對此人有些印象,彤芸回門,八哥大婚,梁瑤峰都來過,過年時,傅恆還陪著瑜真去過她姨母家,那時宴後,他與梁瑤峰也曾閑聊過,
“言談舉止頗為儒雅,不過你姨丈家可是書香門第,雖然如今不如從前鼎盛,卻也還有家業和聲望在,但梁蕊只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你姨母不會嫌棄罷?”
若然姨母嫌貧愛富,瑜真也不會為她物色,“姨母可不是膚淺之人,只要是好姑娘,便不問出身,落落大方,能與表弟和平相處即可。”
“那我家也有許多親戚,表妹一大堆,都是好家世,也可說與他,指不定還能幫襯一把,讓他們家再現輝煌。”
搖了搖頭,瑜真很清楚姨母的打算,“她沒想著高攀哪家姑娘,之前就被姑娘家嫌棄過,表弟也是自尊心極強之人,不願再找高門千金。”
既如此說,傅恆也就不強求,“只要你姨母不嫌棄就好,這樣罷,改天我請上一屆的狀元于敏中過來府上,順道將瑤峰也請過來,
你把梁蕊帶來,讓她暗中觀察一番,若是能相中,我再跟瑤峰說,若然她沒那個意思,那咱們也就沒必要再提。”
如此甚妥,贊同這個安排,商定好日子,瑜真便去找了梁蕊,道明來意,梁蕊聞言,只覺不可能,
“這大戶人家的公子,哪裡會瞧得上我這種農家女?”
既是誠心做媒,瑜真也不隱瞞,便將他家的情況大概說了一遍,梁蕊心中還是沒譜兒,
“所謂家道中落,也比我們強上百倍,我可不想高攀,被人笑話。”
“傻丫頭,”桃枝笑勸道:“九夫人好心為你做媒,你見一見也不妨礙什麼,興許兩人就有眼緣了呢!她既敢保這個媒,便證明那家人不是隻注重家世之人。”
“你大嫂說得對,若真是刻薄勢力的人家,我斷不會與你提的。現如今,你莫想其他,只安心隨我過去,先看看他的品貌,若然對眼,咱們再提後話。”
九夫人如此誠摯的為她考慮,梁蕊也不好再拒絕,便答應隨她去往富察府,但因桃枝的容貌與雲舒太像,不方便去富察府,無法陪同,她只能一個人過去。
此番前去,梁蕊並未抱太大的希望,哪料竟會鬧出啼笑皆非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