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瑜真也為難了,畢竟昨日傅謙來為小禾求情時,她並沒有賣傅謙一個面子,還十分篤定就是小禾在搗鬼,如今有人證明不是,那她又該如何?
再去推翻先前的結論,說自己錯了?那豈不是很沒面子?
可若不管此事,她又明知小禾是冤枉,還眼睜睜地看著小禾被禁足,於心何忍?
為難的瑜真也不知該如何處理,只好等著傅恆回來,與他商議一番。
後來傅恆聞聽此言,也覺驚詫,“原來真是爾舒!那我們錯怪了小禾?”
“所以你覺得應該如何解決?”瑜真將醜話說在前頭,“反正我是不可能去跟她道歉。”
“這個自然不需要,冤枉小禾的是爾舒,又不是你,要怪只怪爾舒說謊,怨不得你。”
關鍵是如何收場呢?“可四嫂說了,二嫂不願作證,我們又該如何?無緣無故把小禾放了的話,又該如何跟眾人交待?說出證據,豈不是出賣了二嫂和四嫂,真真頭疼!”
扶額的瑜真閉眸沉思,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能連累旁人,傅恆提議道:“那就讓爾舒自己認罪。”
只怕是難,“她肯招認?”
“想辦法唄!”瞧她愁眉苦臉的,傅恆看著都心疼,伸指撫了撫她緊皺的眉,“莫惆悵,夫君在此,夫人不必憂心,一點兒小事,我自會擺平。”
原本對他猜疑的瑜真,如今竟生出莫名的信任,那時被他懷疑忠貞時,她曾說過,再也不會相信他,可是這心,怎麼就悄然變化了呢?似乎是無法控制的,在漸漸向他靠攏。
而傅恆只顧想著該如何去跟爾舒說此事,並未在意到瑜真的眼神。
入夜後,瑜真尚無睏意,與芳落她們邊做針線邊閑聊,傅恆決定去一躺雲池閣。
算來他竟有大半年沒去過了,便算是他辜負了她罷!奈何心只能專屬一人,給了瑜真,他也就顧不過來爾舒。
此時的爾舒,正與納泰顛鸞倒鳳,快活似神仙,忽聞丫鬟來急報,說是瞧見有燈籠往這邊打,似是有人過來了,看身形應該是九爺!
“什麼?”九爺?許久不出現的他,怎會突然來此?爾舒原本就漲紅的臉,聽見這話,差點兒嚇暈過去,一陣紅,一陣白!忙去推光著身子的納泰,“快起來!”
“他孃的!早不來晚不來!”正被溪水裹得舒暢不已的納泰一聽這話,也顧不得是否釋放,即刻從她身裡拔了出來,迅速提上褲子,跳下床去,找鞋找衣服,跳窗而逃!
“快!快走!”緊張的爾舒即刻半起身,繫好散亂的肚兜兒,又慌亂地套上內衫,鑽進被窩,一顆心砰砰直跳,裝作已入睡的模樣。
才躺下,那邊的傅恆已然進來,丫鬟心有餘悸地福身行禮,傅恆擺擺手,示意她下去。
隨後又望向帳中,爾舒裝作才醒來的模樣,朦朧睜眼,故作訝然,喜極而泣,
“九爺?真的是你麼?妾身莫不是又在做夢罷?”
她這是想表達,他太久沒過來了麼?不願解釋,傅恆只是問她,“怎麼睡得這般早?”
“妾身一人獨守空房,無所事事,這冬日天寒,只好早些休息。”
曾令他心生憐惜的柔弱,如今看來,竟有些造作,怎麼看怎麼別扭,傅恆只覺她面色異常,“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啊?我……”爾舒立即轉彎道:“有些發熱了,才喝了藥,大夫交待讓蓋好被子,出出汗。興許是我捂得太緊,這才紅了臉罷!”
“那就遵從醫囑,”其他的,他也沒心思過問,想起前來的目的,傅恆開門見山,
“此處無外人,木雕之事,你是不是該跟我老實交待?”
“九爺此話何意?”心虛的爾舒依舊抱著僥幸的心態,“昨日不是解釋過了麼?是禾姨娘想陷害我。”
緊盯著她的傅恆登時變了臉色,“爾舒,你說謊話的樣子,讓我覺得很陌生!當時我正低著頭,正好瞧見那一幕,禾姨娘的腳根本沒動過,是你自己在做戲罷了!”
他那疾言厲色的模樣,令爾舒原本就慌亂的心愈加恐懼,但還是強自鎮定,手指死死地攥緊被角,堅持道:
“九爺為何要誣陷我?難道我在你心裡竟是這樣的女人?”
她又何必自命清高?“曾在我酒裡下藥之人是誰?你不是做不出來!”
“那是以往,為了博得您的寵愛才會犯糊塗,妾身已然知錯,也誠心悔改,這半年來,再未與九夫人爭過寵,安安分分過日子,大夥兒有目共睹,我又怎會為了一個木雕,而去陷害旁人呢?”想起一事,爾舒頓時明瞭,
“九爺莫不是聽信了誰的傳言罷?八爺為禾姨娘求情,所以才故意反咬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