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許久,他才松開她,嘆了一聲,問葉簫竺,“你信她的話嗎?”
點了點頭,葉簫竺十分肯定。她雖在裡面,看不到丁紫媛的神色,但也能從丁紫媛的語氣裡分辨出來真假,
“信,畢竟她是誠王的女人,一心撲在誠王身上,而她並不知道你的來歷,還是為你著想。”
“如果我打算離開誠王府,離開順安,你……願意……”後面的話,他有些問不出口,畢竟,葉簫竺還有父母,他這樣問,會不會太過分?
正猶豫間,耳畔已傳來兩個字,十分篤定的“願意”,出自她口,溫潤柔軟且清晰!
低眸間,正對上她的水眸,清澈堅定地彎了眼角,這微笑,便似春風,撫平他被變故侵襲的慌亂,贈他最溫柔的堅韌。縱沒有底氣,他也可心懷勇氣!
丁紫媛去看望太王妃,不敢說出實情,只對太王妃說,是偷聽到梁延州與他母妃的談話。
原來的襄王妃久居修業寺的沉水閣中,這個太王妃也是知曉的。便信以為真,沒仔細追究丁紫媛這話的來源,反正兒子沒有懷疑,那便是真。
以梁啟昀的手段,做出這種誣陷之事並不稀奇。
聽罷丁紫媛之言,太王妃憂心如焚,即刻召集一家人,商議對策,張雲雷夫婦正巧在去往太夫人院中的路上,小廝不必再通報,趕緊又去請勇郡王和郡主。
張雲雷趕去時,眼瞧著太王妃神色愣怔,而丁紫媛立在一邊,想必她已經知曉了一切,不必他再多言。
不意耽誤,張雲雷立即吩咐,“瓊枝,你盡快為母妃收拾包袱……”
擺了擺手,太王妃示意瓊枝莫動,方才那會子,她已經思考了許多,想好了對策,是以現在,她的眼中沒有絲毫慌亂,只是定定的問他,
“成兒,你打算去哪兒?”
說實話,他還沒想好,只是覺得,應該先遠離這是非之地,“先出順安再定。”
搖了搖頭,太王妃有自己的信念,“順安才是我的家,我哪兒也不去,定要守著誠王府,守著列祖列宗!”
“母妃!”事到如今,保命要緊,何必固守這容不下他們的順安城?
知道兒子想說什麼,太王妃不想聽,也不會改變主意,“不必勸說,我意已決,聽孃的話,你帶著他們走,趕去東昌,找到奕王段豫璜,想來他看在你妹妹的面上,也會幫你,得他援助,你再殺回大堯,推翻梁啟昀這偷來的江山!”
“兒子不放心留母妃在順安。”縱然之前也鬧過不愉快,可她畢竟是誠王的母親,對他也是真心實意,他就該替誠王孝順她。
太王妃竟是笑得從容,無懼無畏,“我在此,你一萬個放心。
梁啟昀殺了我,毫無用處,他一定會留著我的命,等著你回來救我。所以我會很安全,頂多被他軟禁而已,沒有關系,娘不怕,你才是大堯的棟梁!你皇祖屬意的繼承人!再苦再難,你也要堅持下去,帶兵來討伐梁啟昀!奪回本屬於你的江山!”
奪回?他從不覺得這江山屬於他,只是覺得,梁啟昀的惡行應該昭告天下,但他目前沒有後援,單憑他一人之力,說話如放屁,是以他必須如太王妃所言,尋得後盾,再來撕開梁啟昀的偽善面具!
178血染誠王府
彥曉不肯走,誓要留下陪著她母親。張雲雷心想,季慕惟還在順安,必然能保彥曉周全,也就答應了。
當下又與釋塵商議,讓他留在順安,照看太王妃等人。釋塵並不怕顛簸,決心追隨誠王。
張雲雷只是想著,雪淩還在順安,怕釋塵這一走,辜負了雪淩,遂堅持讓他留下。
太王妃卻道“釋塵不可留,他也是證人之一,若是留在順安,梁啟昀必定會想方設法將他殺害,還是離開的好,既可保護你,也可保他自己一命。”
既如此說,張雲雷也就不再堅持,答應帶上釋塵。
而他要帶走的,還有延彬夫婦,太王妃還說,憑著鈺嬌是陳國公主的身份,料想陳國也會幫忙,張雲雷不以為然,
首先,陳弘嶠是他的情敵,其次,他還懷疑陳弘嶠和梁啟昀要有勾結,倘若猜測屬實,那麼陳弘嶠幫著梁啟昀來殺他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幫他去推翻梁啟昀的江山?
這些過節太王妃和鈺嬌她們並不知曉,他也沒必要說出來,所以只會去東昌,不會去陳國。
商議好之後,眾人便各自回去,簡單收拾細軟,若是往後要逃命,那麼銀票無用,只能帶銀子,寧心還有家人,不能隨主子離開,素芳無牽掛,自願追隨,鈺嬌也就帶了小鐲隨行。
那邊廂,張雲雷已經命人準備了一輛大馬車,預備連夜離開,隆熙帝安排的人又怎會允許?
本想以龍袍之事嫁禍於誠王,豈料他們竟提前有行動,那麼也就不必再耽誤彼此,說什麼廢話,講什麼道理,反正陷害的話都是多餘,大家心知肚明,誠王必須死就對了!
於是這些殺手毫不猶豫,直接攔阻刺殺!
馬車就停在大門處,尚未入車,殺手已至!王府侍衛拼命相護,死傷大半,血染誠王府!
甘道北與釋塵等高手近身保護,奈何雙拳難抵四手,眼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很快要被攻陷,忽聞外頭大呵一聲,安置了佳玉的丁紫騰手持歸靈劍,猩紅了雙目,殺出一條血路,營救誠王!
指揮死士的丁紫駿一愣,難道佳玉沒有給他下藥?那也還有殺手,都殺不死他?居然讓他出現在此!當下怒斥,
“丁紫騰,你果然是內奸,我早就懷疑你了!”
再會丁紫駿,他再也無法把他當成哥哥看待,佳玉是他此生最珍貴,丁紫駿卻狠心將他的珍貴撕碎,在佳玉殞落的那一刻,他與丁紫駿,再無血緣的牽絆,只有仇恨烈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