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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副指揮使與都頭們單人獨間的待遇又不一樣,這兩位廂軍營中的最高長官擁有各自的院子。
有院子自然有圍牆,還有門,還會有護衛。
畢竟是“最高長官”,怎麼能沒有護衛呢?不過這深夜裡有沒有人站崗放哨、或是即便有人站崗放哨但能盡忠職守到何種程度就是未知了。
反正孫恆在踩著肩膀爬上副指揮使家的圍牆上時,對陳辰做了一個ok的手勢。
自從在吐蕃教會了這個手勢後,這幾個傢伙現在動不動就圈起拇指和食指同時豎起另三根手指……
不一會後,院門開了,原本堆在門口的罈罈罐罐又如同老鼠搬家一般、在副指揮使的臥室前後排了一長溜。
然後是那位名叫黃又、被疑心是黃興的指揮使的院子裡。
仍是如法炮製。
一切都很順利,沒有任何意外,順利到連陳辰自己都不敢相信,甚至生出了是不是上套了的錯覺……
當然,這裡不可能真有套給他鑽。
一切都已準備妥當,接下來便是等著點火,完成他所謂的煙花秀。
計劃也終於推進到他要親自見一見這位指揮使大人。
原先他是存著收服此人、即便不能收服也要靠著囚禁這人來應付李竹的心思,但如果這個是黃興,那囚禁的心思想都不要想。
除了他之外,包括孫恆三人在內的整座廂軍營都沒人知道這個黃又到底是不是黃興。
所以只能他親自去。
他站在院門外,想了想後向著身邊的三個人低聲吩咐了幾句,接著便走進了院子。
走的很小心,力圖不發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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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與臥室相連的小廳的門,想要進去必須要把門弄開。
他不知道門有沒有閂,總得先輕輕推一推試一試,於是他把手放了上去。
可還沒來得及使力,右手邊臥室裡竟然亮起了燈光,想了想後,他便縮回了手。
……
這一夜的黃又因為那些心事昏昏沉沉的。
在今天下午意識到那九個人可能只是被陳辰利用了後,他便一直在冥思苦想,直到晚上才算終於確定下自己需要做什麼。
他本不是如此優柔寡斷之人,也是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可怎奈何始終下不了決心,因為多少還抱著些幻想。
他捨不得放棄如今的局面。
他能堅持著活到現在,全靠心中那口要報仇的氣在支撐著。
曾經佔山為王做土匪頭子與現在這個指揮使的身份可謂是天壤之別,這意味著他不僅擺脫了那見不得光的身份、也再次有了些力量。
在大山中算計了一次許賤人但卻功虧一簣後,他本已看不到可以接著報仇的任何希望,只能像一條野狗一般苟活著。可沒想到在輾轉得知文州城的局面後,他主動找到了李竹,最終在得李竹欣賞後,他成了這營廂軍的指揮使。
希望重新燃了起來,因為他知道、以他的能耐只要能正常走下去,終有一天能找到殺掉那對賤人的機會。
因為那對賤人根本不知道他的訊息。
可他現在卻不得不面對要放棄這個局面的窘境,因為一旦上報訊息,李竹會怎麼看?許恪會怎麼做?
很有可能的結局是他重新淪為喪家之犬,那麼就算最終陳辰被逮到,他拿什麼去對付那姓許的?
可卻不得不如此,因為能弄死一個總好過一個都弄不死。
如果讓陳辰逃走,李竹會第一個弄死他這個其一手捧上去的指揮使。
只要上報,李竹必定傾盡全力搜查,到時陳辰要麼被逮到,要麼做實這個逃犯的身份、如他先前一般一輩子見不得光。
所以正如他在臨睡前所想的那樣,哪怕自己失去一切也不能讓陳辰好過,反正自己也不是沒失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