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所謂的言公子確實很怪,不僅小妹覺得怪,陳辰也覺得很怪。
首先是動機,只要見他,別的任何人都不許打擾,這就是說是特意為我來的?
這便是其次了,既然是為他而來……可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到自己何時認識一個姓言的?而且這城裡哪來姓言的大戶?
最後是隨從,就算自己有眼不識泰山,確實有這麼號他並不知曉的大能,但這樣的大能出門,隨從總該有的吧?
這等人物如此出手,身份顯然很不尋常。不用說便知是前呼後擁,排場大到誇張,可在這位言公子的包間前並未發現任何隨從看門。
敲門,一聲極為怪異像是在故意壓著嗓子的低沉聲音應了一聲,他便輕輕一推。
門未鎖,他走了進去。
包間裡只有一個人,仍是沒有任何隨從。
這人背對著他,正負著手站在窗前默默看著窗外,一身不染絲毫塵埃的純白書生袍。
看上去質地非常好。
可一眼之下,陳辰卻被嚇得一哆嗦,猛得把門給關了起來,然後還將門反鎖,這才倚在門上平復一下心情。
什麼狗屁言公子,原來是……她。
許清菡!
女扮男裝的許清菡。
將許的繁體字拆開不正是一個言一個午麼?
怪不得這麼怪呢,既然是她,那所有的疑惑都頃刻間瓦解。
雖然是背對著他,但許清菡的身形他能忘得了麼?莫說還用眼睛看一眼,便是化成灰怕是他都能認得出來。
可是……想到了什麼的陳辰臉色陡然有些陰沉,看起來很是有些不滿。
“你怎麼來了?”
許清菡轉過身,那張俏臉宜嗔宜喜。
“掃興,你就不能假裝認不出我演個戲麼?哎哎哎……你什麼意思啊?是不歡迎我來是不是?”
陳辰深吸了一口氣,走了幾步後將手中拎著的藥材放在桌子上,然後走向了她。
“我怎麼會不歡迎你來?求還求不到呢。”
許清菡看著來到她身邊、與她並排站在窗前的陳辰,噘著嘴蹙著眉道:“那你這話和這神情是什麼意思?”
陳辰並未看她,而是默默看著窗外,看了好一會後才幽幽道:“你一個人就這麼偷偷跑出來……一路上碰到歹人可怎生是好?怎地就不知道保護自己?”
許清菡看他陰著臉,本來是生氣的,可在聽他如此說後,終於轉怒為喜。
許是……他雖表面責怪但其實是關心她的吧,而且是很關心。
她也不知道為何他關心她會讓她歡喜,反正是歡喜的。
歡喜還不好麼,非要去追究為什麼?
“不這樣又能怎麼辦呢?”她揚了揚眉,笑靨如花。
“嗯?”陳辰轉過身看著她。
許清菡也是靜靜看著他。
“你弄了個勞什子重灌開業,我一早便打算過來看看。可我跟我哥鬧翻了,來你這兒可不能讓他知道,否則會壞事的。我便想著讓許仲偷偷陪我過來,可……這小子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硬是跟我擰著,不僅不陪我來,還罵我現在又傻又蠢!
無奈之下,只能誰都不帶,做了個我還在家裡的假象,一個人換了個裝束偷偷跑了過來。”
許清菡在說這番話的時候神情很微妙,似乎在傾訴著委屈,又似帶著點欣喜的顯擺,就像是在向他邀功,陳辰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許清菡卻被這聲笑惹惱了,先是給了一個白眼,然後不滿道:“你笑個啥?我這麼艱難才跑出來,還巴巴的給你送了五百貫,你還笑話我?“